为了护住孩子,裴殊月侧着身体,用后背着地,本就绞痛的五脏六腑齐齐一震,再也忍耐不住呕出一口血。
祁明瑞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到了这对母子面前,面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看着不比口吐鲜血的妻子好到哪里去。
“怎么样…月月,月月,你怎么样?”
他眼神惊惧,手在发抖,连抱都不敢去抱,唯恐伤着她。
一众侍卫们,见到这惨烈一幕,皆面露惊骇,噤若寒蝉。
裴殊月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喉间鲜血不停翻涌,根本说不出话,唯独手臂没有松开,还在护着怀中孩子。
鲜血滴落在发间,祁锡予感应到什么,惊慌哭嚎,“阿娘…阿娘…”
他在母亲怀中蠕动,手脚几次撞到裴殊月的脏腑。
祁明瑞终于反应过来,从她怀中拎出儿子丢远,吩咐身后侍从:“速去请太医来!”
他发冠歪散,双目赤红,俨然已到崩溃边缘,颤抖着手臂将人小心翼翼抱在怀里,“坚持一下,月月,你坚持一下,太医马上就来了。”
清冷的气息充盈鼻腔,裴殊月疼的落下泪来。
这个给她带来无数安稳欢愉的男人,第一次却裹挟着浓郁的血腥味逼近。
是她自己的血。
她许是要死了。
可就算临死,为了孩子,她还是不能跟他直接撕破脸,痛骂他歹毒阴狠,不配为人。
旁边,响起幼童压抑的哭声。
“予儿…”裴殊月强撑着精神睁开眼。
“予儿没事,他被你护的很好,”
祁明瑞抱着妻子,看也不看身后死里逃生的独子一眼,哑声道:“月月,你不要出事,太医马上就到了。”
裴殊月恍若未闻,只朝孩子伸手。
“阿娘!”
祁锡予扑了过来,强忍的抽泣再也压抑不住,大声哭嚎。
“别哭…”裴殊月艰难出声:“日后娘不在了,你要沉稳些,不可再轻易犯险。”
她受了很重的内伤,一开口,齿缝就有鲜血溢出。
看着很是惨烈。
祁锡予哭着摇头,“予儿要娘陪着,娘不要出事…”
“……”裴殊月苦笑。
自己身体自己了解,她已经不行了。
本就虚弱的身体,经这重创,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她轻轻抚摸儿子的头,“娘会在天上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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