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知道,那棉袄是杨氏唯一一件厚的,她冬天就裹着件旧夹袄,冻得手都肿了。
后来杜甫总算找了个临时差事,给皇家看守兵器库,俸禄少得可怜,连米都买不起。杨氏就去城外挖野菜,煮野菜粥,舍不得吃,都留给杜甫和孩子。有次杜甫发现,杨氏碗里只有野菜,没有一粒米,他把自己碗里的米拨给她,她又拨回来:“你是男人,要干活,得吃饱。我没事,野菜也能填肚子。”
那时候他们有了几个孩子,最小的还在襁褓里,夜里总哭。杨氏抱着孩子,一哄就是大半夜,第二天还要起来做家务,眼睛熬得通红,却从没抱怨过一句。杜甫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夜里偷偷写诗,写“入门依旧四壁空,老妻睹我颜色同”——进门还是家徒四壁,老妻看我的眼神,还是一样的温柔,没一点嫌弃。
安史之乱爆发的时候,长安乱成了一锅粥。杜甫带着杨氏和孩子,跟着逃难的人群往南跑。路上兵荒马乱,到处都是叛军,他们不敢走大路,只能走小路,白天躲在山洞里,晚上摸着黑赶路。
杨氏背着最小的孩子,手里牵着大的,鞋子磨破了,脚底板渗着血,也不吭声,紧紧跟着杜甫。有次遇到叛军搜查,杜甫拉着杨氏躲在草丛里,孩子吓得要哭,杨氏赶紧捂住孩子的嘴,手被孩子咬得生疼,也没松劲,直到叛军走了,才敢小声喘气。
后来杜甫要去投奔肃宗,把杨氏和孩子留在鄜州(今陕西富县)。分开那天,下着大雪,杨氏把杜甫的行李收拾好,塞了包晒干的野菜,又把围巾解下来,系在杜甫脖子上:“路上小心,到了那边,记得给我们写信。孩子们我会照顾好,你放心。”
杜甫骑着马,走了老远,回头还能看见杨氏站在雪地里,抱着孩子,像个小小的影子。他心里像被刀割,写下了《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里面说“老妻寄异县,十口隔风雪”——老妻和一家十口人,远在别的县城,隔着漫天风雪,我连他们的安危都不知道。
到了肃宗身边,杜甫当了个左拾遗,没干多久,就因为替房琯说话,被贬到华州(今陕西华县)。他赶紧往鄜州赶,想接妻儿一起走。夜里住在驿站,他想起杨氏,想起孩子,睡不着觉,又写了首《月夜》:
“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
他想象着杨氏在鄜州看月亮,头发被雾气打湿,胳膊被月光冻得冰凉,孩子们还小,不懂妈妈在想长安的爹爹。他盼着能早点跟她靠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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