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台今寂寞,犹是子云居。”
这回是高适的《哭单父梁九少府》。高适“腾”地一下坐直了身子,眼睛瞪得圆圆的,等歌女唱完,他忍不住拍了下桌子,笑得爽朗:“轮到我了!子涣,你那‘黄河’怕是要沉底喽!我这诗写的是故友,这姑娘唱得够悲,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比我自己读的时候还动人!”
王之涣依旧慢悠悠地喝酒,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笃定。他知道,红衣歌女要上场了——果然,黄裙歌女刚谢幕,红衣歌女就抱着琵琶,走到了场子中央。她先对着满座食客福了福身,声音清甜:“小女子红桃,今日给各位客官唱一首《凉州词》,望各位喜欢。”
“《凉州词》?”邻桌一个穿铠甲的老兵突然坐直了身子,他脸上刻着风霜,鬓角全白了,腰间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横刀,看样子是刚从边塞回来。他手里攥着个酒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神里满是期待。
王之涣也放下了筷子,目光落在红桃身上。只见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在琵琶上轻轻一挑,一串清脆的音符就飘了出来,紧接着,她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清亮中带着点河西的苍凉,像是从遥远的玉门关飘来:“黄河远上白云间——”
第一句刚出口,满座就静了下来。炭炉里的火星“噼啪”一声爆开,窗外的雪又下了起来,雪花落在窗纸上,留下一点湿痕。王之涣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去年在玉门关外的景象——那天也是个晴天,黄河水泛着金红的光,从天际线处蜿蜒而来,一直飘到白云深处,戍边的士兵们扛着长矛在城墙上巡逻,铠甲上的铜钉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远处的祁连山覆着雪,像一道银色的屏障。
“一片孤城万仞山。”红桃的声音往下沉了沉,带着点沉甸甸的分量。那老兵的手开始微微发抖,酒碗里的酒晃出了几滴,落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想起自己在凉州城守了十年,每天都能看见那座“孤城”立在万仞山中,风裹着沙粒打在城墙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夜里躺在军帐里,总能听见远处的胡笳声,心里头,全是对家乡的念想。
“羌笛何须怨杨柳——”红桃的声音转了个弯,像是羌笛真的在耳边吹起,带着点哀怨,却又透着股韧劲。王之涣想起在河西走廊遇到的一个年轻士兵,那士兵手里攥着块绣着杨柳的帕子,说是他娘临走前绣的,“娘说,看见杨柳,就像看见她了”。那士兵说这话时,眼里闪着光,可语气里的思念,却让人心头发酸。
“春风不度玉门关。”最后一句,红桃的声音轻轻落下,带着点叹息,却又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