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瞬间被一种极致的错愕和难以置信取代,如同精美的瓷器骤然爬满了裂纹。他死死盯着那悬浮在光柱边缘、在炽烈阳光下每一个笔画都仿佛在跳动的玉玺拓片,又猛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前被划开的龙袍内衬。那空荡荡的暗袋,如同一个巨大的嘲笑。
“不…不可能…”他喉头滚动,发出嘶哑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低吼,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脚步踉跄,仿佛被那七个字蕴含的力量击溃了心神,“这…这怎么会在你…”他的目光猛地转向李璃雪,那双曾燃烧着野火与疯狂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混乱的漩涡和一丝被彻底看穿底牌的惊惶。
光柱之外,烟尘缓缓沉降。下方跪伏的群臣中,终于有人颤抖着、试探着抬起了头。
当他们的目光触及那光柱中龙袍刺目的淮阳王,触及那悬浮的、如同罪状般清晰的玉玺拓片时,死寂被打破。
先是倒吸冷气的声音,随即是压抑的、难以置信的惊呼,如同涟漪般迅速扩散。
“玉玺…假的?”
“淮阳王…竟私刻玉玺?!”
“谋逆…这是谋逆铁证啊!”
惊疑、恐惧、鄙夷、愤怒…种种情绪在死寂的湖面下汹涌翻腾。
原本被淮阳王威势和太子被胁所震慑的朝臣,心中那根名为“忠义”和“法统”的弦,被这突如其来的铁证和天光,狠狠地拨动了。
“皇叔。”
李璃雪的声音响起。
她站在光柱边缘的阴影里,身影被光暗分割,一半沐浴着破碎琉璃折射的斑斓碎光,一半隐在殿宇的幽深之中。
她缓缓抬手,摘下了蒙面的黑巾。那张足以令星辰失色的容颜完全显露出来,额间那点天然的红痣在跳跃的烛火与天光映衬下,如同最尊贵的朱砂印记。
她手中握着的,正是那柄秋水般的软剑,剑尖斜指地面,剑身映照着上方倾泻而下的天光,流淌着清冷的光泽。
她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清晰地压过了殿内的嘈杂,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坠入玉盘:
“看见这光了吗?”她微微仰头,目光似乎穿透了破碎的藻井,望向那无垠的、真实的苍穹。“它照得见龙袍,也照得见人心。更照得见…”她的目光缓缓落下,最终定格在李琰那张因惊怒而扭曲的脸上,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
“五十年前,玄武门那场兄弟阋墙、染红宫墙的旧血!”
“玄武门”三个字,如同带着冰碴的毒刺,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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