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憨胸膛剧烈起伏,左臂伤口因刚才的爆发再次崩裂,鲜血染红衣袖。他死死盯着世子消失的那片水域,眼中燃烧着不甘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
他缓缓抬起滴血的左手,对着那片浑浊的江水,做了一个无声的、缓慢而坚决的割喉动作。
“你跑不掉。” 低沉的声音,如同在江水中淬炼过的寒铁,每一个字都带着必杀的意志。
甲板上的厮杀,随着世子的诡异遁逃和残余幽冥教徒的疯狂阻挠被肃清,渐渐平息。
残余的叛军眼见主上消失,斗志彻底崩溃,纷纷跪地投降或绝望跳江。
李璃雪默默走到石憨身边,没有言语,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块干净的素帕,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开始为他重新包扎崩裂的左臂箭伤。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触碰到他滚烫而布满汗水和血污的皮肤时,指尖传来一阵细微的悸动。
石憨低头,看着李璃雪专注而苍白的侧脸,她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沾染着未干的硝烟。他紧绷如铁石的心弦,在这一刻,被一种陌生的、酸涩而温热的情绪轻轻拨动。
他没有拒绝她的包扎,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句:“…多谢。”
如兰则走到那散落着破碎锦袍的甲板处,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世子胸前那个烙印图案曾存在的位置(图案似乎随着玉佩的毁灭和邪术发动也黯淡了许多)。她弯腰,费力地拔出世子腰带上一柄镶嵌宝石的华丽匕首,又从他破碎的锦袍内衬里,搜出几封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密信。她将密信递给李璃雪,自己则握着匕首,走到船舷边。
她没有去看那消失的玉佩粉末,目光投向远方渐渐平息、却依旧翻涌着残骸的江面,那里,是阿沅永远沉睡的汾河方向。她沉默地从自己沾满血污和泥泞的衣襟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两枚小小的贝壳。一枚洁白如玉,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一枚则是深沉的紫褐色,带着天然的螺旋纹路,边缘还有些破损。这是她之前在赤山浦口的礁石滩上拾到的。
如兰蹲下身,将这两枚小小的贝壳,用匕首上割下的一缕坚韧的皮绳,仔细地、一圈一圈地缠绕在自己那只同样沾满血污、指关节处早已磨破皮肉的旧拳套上。洁白的贝壳贴在染血的皮革上,紫褐色的贝壳则紧紧挨着它。
她的动作很慢,很轻柔,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夕阳的余晖将她染血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同样血迹斑斑的甲板上。
“阿沅,”如兰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被江风吹散,带着一丝不易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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