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样本’的可能性。”
盲眼老者没有接凭证,甚至没有转头“看”它。他突然抬起右手,食指笔直地指向陆见野的胸口方向。“你,”他歪了歪头,仿佛在用无形的耳朵“端详”着陆见野,“你的痛苦……非常特别。不是那些回收的、被消化过、失去锋刃的二手货。是……原装的。新鲜的。一种会主动吸收光线、声音、温度、乃至其他所有情绪的……‘空洞’。我在原料库最深处的隔离区,闻到过一丝类似的、陈年的余味。但这么鲜活、这么生动、还在呼吸着的……是第一次。”
陆见野的心脏猛地一缩。苏未央无声地靠近他半步,她的眼睛记录光圈疯狂闪烁,几乎发出轻微的嗡鸣。
盲眼老者放下手,转过身,用一根看似普通、顶端却镶嵌着复杂传感器的导盲杖,敲了敲脚下渗着粘液的金属网格地面。“跟我来。让你们看看,真正的‘忘忧浆’,是如何从这些污秽与痛苦中,升华出‘美味’的。看完,我们再谈……生意。”
他们跟随老者,走向洞窟深处一个体积最为庞大的蒸馏器组。这个蒸馏器的原料入口,连接着七八根不同颜色的粗大管道,正在汩汩注入由上层输送下来的、经过初步混合的“情绪鸡尾酒”原浆。蒸馏器下方,幽蓝色的火焰不是燃烧气体,而是一种低温等离子焰,无声而稳定地炙烤着器皿底部。老者走到布满复杂表盘、旋钮、拉杆的控制台前,枯瘦但稳健的手指开始操作,动作熟练到仿佛那是他身体的延伸。
“酿酒,第一步,‘投料’。”他用导盲杖敲了敲那些原料管道,发出空洞的回响,“单一的愤怒,像烈酒,烧喉伤胃。纯粹的悲伤,像冰酒,寒入骨髓。恐惧散乱,狂喜轻浮。需要调配,像最苛刻的调香师调配他的传世之作。但情绪,比最复杂的香料分子式还要复杂亿万倍。比例差之毫厘,出来的就不是让人沉醉的‘忘忧浆’,而是引爆灵魂的毒药,或者……更糟的,毫无价值的废水。”
他拉动一个锈蚀的铜质拉杆。蒸馏器顶部一个厚重的观察窗缓缓滑开,透过加厚的玻璃,可以看见内部正在被加热的、色彩混沌如同调色盘被打翻的粘稠液体。“第二步,‘煎熬’。加热到临界点。不是物理温度的临界,是情绪共鸣频率的临界点。让愤怒的灼热与悲伤的冰冷在极限温度下互相撕咬、中和,让恐惧的尖啸与狂喜的眩晕彼此吞噬、融合。在极致的冲突与痛苦中,那些承载着具体记忆、个人故事的‘实体’——我们称之为‘苦精’——会因为无法承受这种纯粹的、去人格化的情感烈度而析出、沉淀、被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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