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之为的院子,一夜之间成了阮清辞的囚笼。
吴管家给加了人手,嘴上说是增强护卫,保小公子周全,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明晃晃全是审视与监视,她的活动范围被盯死在这方院落里。
萧之为落水染了风寒,发着低烧,大半时间昏昏沉沉。
阮清辞衣不解带守在床边,用温水一遍遍擦他手心脚心物理降温,又哄着他喝下大夫开的苦药汤。
孩子烧得迷糊时,会无意识抓着她的手指,小嘴嘟囔着“娘亲”,每一声,都像细针,密密麻麻扎在她心上。
她不敢应,只能更紧地回握住那只小手,把翻涌的酸楚与愧疚,死死按回心底。
夜里守着时,烛火跳得微弱,她借着那点光反复打量这孩子,眉峰的弧度像极了萧淮瑾的冷硬,眼尾却勾着裴玥独有的柔媚,活脱脱是两人揉碎了重塑的模样。
恍惚间,她总想起裴玥当年捧着初开的腊梅,笑盈盈说“要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我们的崽”,心口就揪得发疼。
若是裴玥还在,这孩子该被护得严严实实,怎会落入冰冷湖水,又怎会在病中渴盼着娘亲的回应,而她只能装作无动于衷?
手轻轻拂过他发烫的额头,每一次触碰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疼惜,也藏着不敢宣之于口的秘密,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怕惊扰了孩子的浅眠,也怕泄了自己的心事。
萧淮瑾自那日摔门而去,再没踏足过这个院子,仿佛那场失态的逼问,从未发生,可他又无处不在。
上好的银丝炭送来了,把屋子烘得暖融融;珍贵的血燕和补品堆在桌上,吴管家特意点明是给她补身子的;甚至有几本崭新的启蒙游记图册,画风却是裴玥生前最爱的样式。
这些关照细致入微,却隔着仆役的手,冰冷又程式化。
阮清辞偏能品出不一样的滋味,他是在看,在看她面对这些“裴玥旧物”,会是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画一座无形的牢,步步为营,等她自乱阵脚。
第三日黄昏,萧之为的烧总算退了,精神头也足了些,他靠在床头,小口喝着阮清辞熬的鸡丝粥。
“清辞姐姐,”他舀着粥,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她,“我掉下水时,好像听见有人叫我‘崽崽’,还有说’娘亲’?”
阮清辞盛粥的手几不可查顿了下,脸上仍挂着温和的笑:“小公子定是听错了,湖水灌了耳朵,难免出幻听。”
萧之为眨眨眼,似懂非懂,毕竟年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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