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洞里的黑暗浓稠得像是凝固的墨,伸手不见五指。陆明舒蜷缩在角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咚,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次心跳都牵动着伤口,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她努力调整着呼吸,让气息尽可能平缓。外面的世界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些黑衣人走了多远?猎户安全吗?这些问题在脑海中盘旋,让她无法真正放松。
时间在地洞里失去了意义。她只能凭着感觉,估算着大概过去了一个时辰,或者更久。伤口越来越痛,尤其是手臂上被钢针擦伤的地方,即使隔着布条也能感觉到那种灼热的肿胀感。感染在加剧,如果不及时处理,后果不堪设想。
但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
等待是最煎熬的。在绝对的黑暗和寂静中,恐惧会像藤蔓一样悄悄滋生,缠绕心脏,越收越紧。陆明舒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去想别的事情——想陆沉舟,想父亲那封信,想江南那个叫柳先生的人。
父亲在信中说,到江南后出示玉坠为凭。玉坠……她下意识地摸向脖颈。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她愣住了。玉坠呢?她什么时候弄丢的?
记忆中,那枚玉坠是她从小戴着的,简单的白玉,雕刻着一朵梅花。嬷嬷说那是她亲生父母留下的唯一物件。她一直贴身戴着,从不离身。
可现在,它不见了。是在跳河时丢的?还是在逃亡中遗失了?
陆明舒的心沉了下去。没有玉坠,柳先生还会认她吗?还会告诉她一切吗?
不安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但她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有玉坠,还有那封信,还有父亲的名字。总会有办法证明身份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地洞入口的干草被轻轻挪开了。一丝微弱的月光透了进来,接着是猎户低低的声音:
“姑娘,你还好吗?”
“我还好。”陆明舒回答,声音有些沙哑。
猎户递下来一个水囊和一块用荷叶包着的东西:“喝点水,吃点东西。这是我在村里悄悄弄的,热乎的。”
陆明舒接过,荷叶里包着两个热腾腾的馒头,还有一小块咸菜。在经历了这么多天的冷硬干粮后,这简单的食物几乎让她热泪盈眶。
“外面情况怎么样?”她一边小口吃着馒头,一边问。
“那些人还没完全撤走。”猎户的声音压得很低,“留了两个人守在村口,其他的往南边追去了。他们好像很确定你会往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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