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把头也没多留,拍了拍那崭新洋车的车座,又伸手在秦庚肩膀上重重按了两下。
他脸上挂着那一贯的场面笑:“车给你弄回来了,往后好好干,别给咱南城车行丢脸。这事儿办得地道,是个有本事的种。”
说完林把头也不等秦庚回话,双手背在身后,领着那几个跟班,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地走了。
秦庚站在原地,手扶着失而复得的新车,那黄铜车把冰凉生硬,但他心里却是一片滚烫的复杂滋味。
他没说话,只是低垂着眼皮,让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待得林把头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九合饭店门口这帮看热闹的车夫才敢围上来。
“嚯,这新车就是不一样,锃亮!”
“小五,你这回算是因祸得福了。”
众人七嘴八舌。
这时候,一直没怎么吭声的头车汉子走了过来。
这汉子名叫马来福,四十多岁,是个老江湖,在这一片威望颇高。
他手里捏着杆旱烟袋,在鞋底上磕了磕烟灰,又重新装上一锅,划着洋火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青灰色的烟雾。
“小五,”
马来福砸吧着嘴里的旱烟味,眯着眼说道,“最近出车,跟我们在一条道上走吧,别自个儿到处乱晃了。义和窝棚那帮孙子,估摸着会在暗地里堵你。”
秦庚抬头看了马来福一眼,还没说话,旁边的李狗先急了。
“凭啥啊?”
李狗梗着脖子,一脸的愤愤不平,“又不是小五哥干的!之前赖头那畜生在怡红院为了个粉头,得罪了漕帮的管事,绝对是那帮水耗子下的黑手。小五哥要有能耐打死赖头,车还能被抢走?”
马来福听了这话,也没恼,只是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常年抽烟熏黄的大板牙。
周围几个岁数大点的老车夫,也都跟着笑了,笑容里透着股看透世情的无奈。
“李狗啊,你还是太嫩。”
马来福用烟袋锅子指了指林把头离去的方向,压低了嗓门:“你觉得,林把头敢放话说是漕帮打死了他的人吗?”
李狗一愣:“咋不敢?”
“那是漕帮!”
马来福冷哼一声,“林把头要是说是漕帮干的,那按照江湖规矩,他就得去给赖头找场子,去跟漕帮要说法。他敢去吗?去了,漕帮那帮杀人不眨眼的主儿能把他扔津江里喂王八。可他要是不去,手底下的兄弟就会觉得他是个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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