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的纹路清晰可见,瞬间勾起她对故乡的念想:父母会不会因她突然失踪彻夜难眠?博物馆里那批待整理的隋代文物,会不会因她的缺席而延误研究?可下一秒,王婆端着热汤的身影、阿力扛着瓷罐的憨笑、张木匠雕琢招牌的专注,还有沈砚诊脉时认真的眼神,又轮番在脑海中浮现,像一张细密的网,将她的思绪牢牢缠住。
她起身走到镜前,看着镜中一身淡青襦裙的自己,发间还别着阿瑶白天送的小木雕——那是个迷你版的梨膏罐,雕工虽稚嫩,却透着十足的心意。这半年在盛唐的日子,从初来乍到的惶恐无措,到“晚砚堂”渐渐有了雏形,再到身边聚起这群真心待她的人,这里早已不是暂居的驿站,而是她用真心筑起的港湾。林晚深吸一口气,将麻纸叠成小块塞进袖中,又从药箱最底层翻出个瓷瓶——里面是她按现代配方调制的迷药,本是以防万一的自保之物,此刻却沉甸甸的压在手心。她吹灭油灯,刚要推开隔间的门,却听见外屋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轻手轻脚地放下什么。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她看见长凳上躺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月白色长衫的衣角垂在地上,手边还放着一把出鞘的短刀——竟是沈砚。他显然是怕她夜里外出有危险,特意守在这里,呼吸均匀绵长,想来是累了一天,已经睡熟。
林晚心头一暖,刚要退回隔间,沈砚却突然睁开眼,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依旧清晰:“要去见李府夫人?”林晚浑身一僵,不知该如何解释。沈砚坐起身,从怀中掏出枚玉佩,玉佩是暖白色的羊脂玉,上面雕着简单的平安纹,边缘还带着打磨后的温润光泽:“这是我下午去银楼打的,西市夜里有歹人出没,你带着它。巷口巡铺的张头是我祖父旧部,若遇危险,报我的名字他便会相助。”他将玉佩塞进林晚掌心,指尖相触时,林晚才发现他手心里全是薄汗。“我不拦你,”沈砚的目光落在她袖中鼓起的麻纸处,却没有追问,“但要平安回来。‘晚砚堂’的招牌还没挂,我还等着和你一起熬过冬的梨膏。”林晚攥着温热的玉佩,眼眶突然发热,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一声轻不可闻的“嗯”。
她悄悄走出铺子,夜色中的西市已褪去白日的喧嚣,只有几家酒馆还亮着灯,隐约传来丝竹声与谈笑声。巷尾的“忘忧茶馆”挂着两盏红灯笼,灯光透过窗纸映出里面的人影。刚走到门口,就有个穿灰衣的小厮迎上来,低声道:“林姑娘随我来,我家夫人在雅间候着。”林晚跟着小厮上楼,脚下的木板发出“吱呀”的轻响。雅间门推开的瞬间,一股熟悉的香水味扑面而来——那是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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