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西市,总带着几分清冽的菊香。巷口老槐树的叶子开始泛黄,风一吹便簌簌落下,铺在青石板路上,踩上去沙沙作响。“晚砚堂”的门楣上,除了杏色幌子,又多了块朱红牌匾,是周先生亲笔题写的“百年好合”,字迹遒劲,还镶了圈细碎的铜钉,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林晚正踩着木梯,往货架顶层摆新做的桂花梨膏,罐身上贴着阿瑶画的小像——她和沈砚并肩站在梨树下,手里捧着瓷罐,旁边还画着摇着尾巴的小狗,笔触稚嫩却满是欢喜。“小心些,梯子晃得很!”沈砚站在梯下扶着梯杆,声音里满是担忧,手里还提着刚温好的红枣茶,“先下来喝口茶歇会儿,这些粗活让阿力来做就好。”林晚笑着回头,发间别着的梨花银簪晃出细碎的光:“马上就好啦,这几罐要摆在最显眼的地方,桂花是今早刚采的金桂,香得很,定能卖个好价钱。”
话音刚落,阿力就扛着个大竹筐跑进来,筐里装满了新鲜的山楂,红彤彤的果子堆得冒尖,还带着晨露的湿气。“林姐姐、沈大哥,快看我买的山楂!东市张老汉家的最后一筐,个个饱满,没有虫眼,用来做山楂梨膏再合适不过了!”他放下筐就擦了擦汗,兴奋地说,“张老汉说,今年霜降来得早,山楂比往年甜三分,熬出来的膏子定能比去年更受欢迎!”林晚从木梯上下来,拿起一颗山楂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爆开,带着秋日的清爽:“确实甜!阿力,你去把山楂洗干净,去核去蒂,我和沈大哥熬桂花梨膏,等会儿咱们再合做山楂膏,正好赶在重阳节前上架,给老人们当节礼。”阿力响亮地应了一声,提着筐就往后屋走,脚步轻快得像阵风。
刚忙活没多久,就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笑声:“晚砚堂的梨膏香,隔着三条街都闻见了!林丫头,沈小子,你们的好日子,我可没迟到吧?”林晚抬头一看,只见坊正李大叔提着个食盒走进来,食盒上雕着精致的缠枝莲纹,一看就是上等木料做的。李大叔身后跟着个穿青布长衫的老者,须发皆白,精神矍铄,手里拄着根枣木拐杖,拐杖顶端雕着个小小的梨膏罐,正是张木匠的手艺。“李大叔!孙老丈!你们怎么来了?”林晚连忙上前迎接,沈砚也放下手里的木勺,笑着拱手问好。孙老丈是西市最年长的商户,开了三十年的笔墨铺,德高望重,上次开业时他特意送来一方端砚,说是给“晚砚堂”添些文气。
李大叔打开食盒,里面放着两碟精致的点心,一碟是桂花糕,一碟是菊花酥,还冒着淡淡的香气:“这是内人今早刚做的,给你们尝尝鲜。我和孙老丈是来给你们送喜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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