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媒婆说的,我都听清楚了,好像与夙阳哥哥说的,完全不同。”
沈夫人轻拉过女儿的手,回道:“是啊!昨日夙阳前来,尚不是这般说法。不想今日那许大人竟差媒婆子来说这番话,且态度倨傲,毫无尊重之意。”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意外。最近许大人新晋太保,正是风头正盛之时;许夙阳又高中探花,深得圣上恩宠。如今他们乃是京城新贵,难免会摆摆架子。”
“因儿,娘今日这般做,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沈家女儿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即便夙阳待你情深,若婆家存了轻视之心,往后日子也是难熬的。”
她见女儿眼睫微垂,又柔声宽慰:“你且宽心。若他们真有诚意,自会重新来议。若是没有,待到明年春深,再议婚事也不迟。我们因儿还小,娘还舍不得你这么早嫁人。”
沈家夫妇原就未曾动过嫁女的念头,若非许家那探花郎自从中第后,三番五次登门求娶,他们也不会议及婚嫁之事。
起初许家人倒是热情,可近来这两回,竟只遣了媒人上门,那媒婆言语间的倨傲之态,分明透着许家如今的气焰。
沈识因在厢房内将那些话听得真切,心中亦觉郁结,见母亲这般维护自己,反倒宽慰道:“娘亲不必忧心,女儿其实也存着几分踌躇。原就不曾想过这般早出阁,只是夙阳哥哥多次表露心迹,叫人难免动容。如今推迟些时日也好,正好让女儿静下心来细细思量。”
沈夫人见女儿这般明理,心中既欣慰又酸楚。她何尝不知,女儿这番话里藏着多少女儿家的心事。
可那许家若是真心,又岂会在功名加身后就变了做派?
她展颜笑道:“这才是我沈家的女儿。娘说的话你要牢记,不论何时,面对何人,都要保持头脑清醒。”
沈识因乖巧应道:“女儿谨记母亲教诲。”
母亲缓了语气道:“正好今日无事,你去看看外祖母吧。前个她还念叨你,想让你过去陪两日。你去的时候把你姐姐带回来,回头陪她到街上挑几匹料子。周烨过两日就要回京了,婚期将近,咱们也该着手准备了。”
沈识因的长姐名叫沈书媛,今年二十有一,生得端庄秀丽,性情温婉,才学更是出众。今春她与礼部侍郎之子周烨订下婚约,婚期就定在今冬。
周烨近日奉皇命外出办差,归期在即。他与沈书媛相识于订婚前,当初一见倾心,相处不久后便定了终身。这位周公子学识渊博,风度翩翩,与沈书媛十分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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