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入地狱深处。
而他自己,也早就被地狱的阴影浸透了。
“石爷,”熊淍轻声说,声音却很坚定,“您把这张图留了二十年,为什么?”
老人愣住了。
“您明明可以自己逃的。”熊淍看着他的眼睛,“以您对水道的熟悉,哪怕年纪大了,趁着修渠的机会,总能找到机会溜进去。可您没有。您一直留在这里,守着这张图,等着等着把它交给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石爷的嘴唇颤抖着,眼泪顺着皱纹的沟壑淌下来,在污浊的脸上冲出两道浅痕。
“我等啊等。等了二十年……”他哽咽着说,“看着一批批人来了……又死了……有的人骨头硬……可熬不过鞭子……有的人心眼活……可最后……最后都变成了行尸走肉……我……我差点就放弃了……觉得这张图……怕是要跟着我……一起烂在这地底下了……”
他反手抓住熊淍的手,抓得那么紧,仿佛抓住的是最后一线生机。
“直到你来了……”石爷泪眼模糊地看着熊淍,“淍娃子……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你眼里有火……那种……那种烧不灭的火……我就知道……就是你了……这张图……该给你……”
熊淍的鼻子猛地一酸。
他咬紧牙关,把那股酸涩狠狠压回去。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现在,他必须记住这张图上的每一个细节,必须把石爷用二十年换来的生路,牢牢刻在脑子里。
“您继续说,”熊淍哑声道,“图上这些标记,都是什么意思?”
石爷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吸得很艰难,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他指着图上的线条,一点一点地解说。
哪里水流湍急,要避开。
哪里岩壁有裂缝,可以暂时歇脚。
哪里水道分岔,一定要走左边那条。
哪里水下有暗礁,容易撞伤。
他讲得很细,细到每一处转弯的角度,每一段水流的缓急,甚至哪块岩石的形状特别,可以作为路标。那些粗粝的炭笔线条,在他的解说下,渐渐在熊淍脑中活了起来,变成一条真实可感的、蜿蜒在黑暗地底的生命之路。
熊淍听得极其认真。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张图,每一道线条,每一个标记,每一个歪斜的字迹,都像用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他的记忆深处。
他不能忘。
绝对不能忘。
这是石爷用二十年,用一条命,换来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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