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住院,他因为要给钓友放鱼,没能去陪护,这次儿子有难,又拿不出钱,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后来才知道,他第二天凌晨 3 点就起床修水泵,手被铁丝划伤也没顾上贴创可贴,放鱼时自己跳进齐膝深的鱼塘,雨水混着泥浆灌进防水服,却还是笑着给钓友安排钓位,收摊后把仅有的 800 元都转给了儿子,自己啃了两天馒头配咸菜。
帮小卖部送饮料到垂钓园时,我见过他在棚子后偷偷揉腰。他背对着钓友,掀起灰色旧外套下摆,腰上贴着片黑色膏药,边缘卷着边,周围的皮肤又红又肿 —— 是长期弯腰清理钓位、给鱼塘增氧落下的腰肌劳损,昨天修栏杆时又犯了,疼得他直咧嘴。刚揉了两下,就听见一位穿运动服的年轻人抱怨:“你这鱼塘怎么回事?我钓了一下午就钓两条小鲫鱼,是不是没放鱼?故意坑我们钱?”
老周赶紧走过去,递上一瓶冰镇矿泉水:“兄弟,别着急,今天天气热,鱼都躲在深水区了,我帮你调调鱼竿,保证你能钓到鱼。要是还不满意,今天的鱼获钱我给你算半价,下次来还送你一包自制的玉米饵料”。说着就帮年轻人调整鱼线深度,没一会儿,年轻人就钓上一条两斤重的鲤鱼,笑着说 “谢谢周叔,刚才是我太急了”。等年轻人走后,老周又从口袋里掏出 50 元,追上他把钱递过去:“这是给你的补偿,你来一趟不容易,别让你失望”。他的衣柜里,藏着件没拆封的深蓝色冲锋衣,是儿子去年给他买的,标签上还贴着儿子写的便签:“爸,冬天钓鱼冷,你穿这件暖和”,可他舍不得穿,怕沾到泥浆和鱼鳞,想留到过年时穿;防水服内袋里,永远装着妻子的血糖监测记录,上面记着每天的血糖值,怕她自己记不清,随时带在身上,有空就拿出来看。
扫垂钓园小路时我捡过他扔掉的煎饼袋,上面用马克笔写着 “今日营收:鱼获钱 450 元,鱼食卖 120 元,共 570 元”“给妻子买胰岛素:200 元(药店会员日有折扣)”“儿子房租:借 500 元(从鱼食钱里省)”“下周放鱼:200 斤鲤鱼,预算 3000 元(找张哥先赊账)”。那天上午,我看见他在鱼塘边教一位老爷爷装鱼食,手指捏着玉米饵料,耐心地说 “爷爷,把饵料捏成小团,挂在鱼钩上,鱼才容易上钩”,老爷爷钓上鱼时,他比谁都开心,笑着帮老爷爷把鱼放进鱼护里。这种 “对钓友实在到极致,对自己苛刻到骨子里” 的坚持,曾让我站在小卖部门口鼻尖发酸:原来有人把 “垂钓园” 当成战场,每一次放鱼都是与信任的较量,每一次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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