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小心蹭的,“这是娃写的第一份价目表,当时她还问我‘阿婆,缝扣子为啥这么便宜呀’,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推开门进去,最先闻到的是棉线混着浆糊的味道 —— 棉线是从老字号 “针线铺” 买的,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浆糊是她自己用面粉熬的,放了点白糖,不容易坏,“用自己熬的浆糊粘布,才够牢,就像人心,要真心待才暖”。墙上钉着块松木版,是 2000 年儿子帮着钉的,木板上钻了 12 个小孔,每个孔里插着根细铁钉,挂着十几件待改的衣物:有掉了纽扣的 1990 年代棉袄,棉袄的领口磨破了,是王奶奶的,她说 “这棉袄是我老伴当年给我买的,舍不得扔”;有裙摆太宽的汉服,淡粉色雪纺的,是小吴的,她要穿去漫展,说 “兰姨,您帮我改得好看点,我想拍照”;还有条膝盖磨破的小学生校服裤,深蓝色的,裤脚边还绣着个小太阳 —— 是张叔孙子的,孩子妈妈自己绣的,说 “让娃穿着暖和,也能认得出自己的裤子”。
屋里最显眼的是那台用了 32 年的蝴蝶牌缝纫机,是 1992 年林秀兰攒了半年工资买的,当时要凭票,她托了三个亲戚才弄到。机身泛着银灰色的光,是常年用棉布擦的缘故,机身上的 “蝴蝶” 商标还清晰可见,翅膀上的纹路磨得有点淡。踏板处磨出浅痕,边缘包着块碎花布,是老伴去年帮她缝的,布是淡粉色的,和他手里攥的那块一样,“他说我踩踏板时硌脚,缝块布能软和点”。布的针脚歪歪扭扭,却缝得很密,林秀兰每次踩踏板,都会先摸一摸那块布,像在跟老伴打招呼。机头上贴着张卡通贴纸,是孙女画的缝纫机,机身上还画着个小笑脸,贴纸边角卷了,林秀兰就用透明胶在四角粘牢,胶水上还沾着点棉线。
线轴杆上永远缠着四种常用线:黑、白、灰、藏青,线轴都用橡皮筋捆着,怕转的时候掉下来。黑色线轴是缝裤子用的,“裤子要耐脏,黑线缝了看不见;白色线轴缝衬衫,干净;灰色线轴缝棉袄,百搭;藏青线轴缝外套,耐穿”,她总跟街坊这么说。每个线轴上都贴着小标签,写着 “2024.3 新换”,是她怕记混线的新旧,“旧线容易断,缝衣服不牢,要给街坊用好线”。
缝纫机旁的裁布台,是用两块老榆木板拼的,台面被熨斗烫出了淡淡的印子,是常年熨衣服留下的。台面上摆着三样 “老伙计”:
磨破边缘的软尺:米色帆布材质,长 1.5 米,刻度被摸得模糊,“10cm”“20cm” 的数字已经看不清,只能凭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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