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中毛笔蘸淡绿色墨汁,先描 “5” 字的弯钩,“要圆,像当年粮站的馒头一样圆”;再补 “斤” 字的撇,“要短,别超原字的长度”。补完后,她把粮票放在青石下压着,“压半小时,票角就平了”。老郑凑过来看,眼泪掉在绒布垫上:“就是这字!当年我爸每天揣着这票去粮站,换两个热馒头给我当午饭,现在看着这字,像我爸还在粮站门口等我”,顾念秋递给他张软纸巾,“您爸的心意都在这票里,补好了,就能一直陪着您”。
有次修复时,顾念秋在父亲的票证匣里发现张 1978 年的布票存根 —— 上面有母亲的签名,是当年做的确良衬衫时留的,存根背面写着 “念秋的第一件的确良,要留着”。那天她坐在工作台旁,眼泪掉在存根上,晕开一小片墨痕,她赶紧用吸水纸擦干净,“不能让眼泪毁了妈的心意”。擦干眼泪,她继续把张奶奶的布票压平才关店,“奶奶还等着给孙女看呢,爸也会支持我的”。
上午 10 点修复高峰过了,顾念秋会来杂货店买块糖糕 —— 是老吴师傅按 1970 年代配方做的,麦香浓,甜而不腻,“当年爸发完票证,总来买两块,一块给我,一块他自己吃,说‘这糕像凭票换的粮,实在甜,吃着踏实’”。她付账时总会多给 5 毛钱,说 “老吴你辛苦,凌晨就起来蒸,多给点买包烟”,老吴不要,她就说 “下次多放勺麦粉,当年的糕麦香重,香”。路过工作室时,她总会回头看一眼,确认票证柜关严了:“票证怕潮,关严了能护着它们,这是爸教我的”。有次下雨,她忘了关柜门,赶紧跑回店里,用干绒布擦票证,擦了半小时,“怕票纸受潮变脆,这些票是街坊的日子,不能坏”。
张奶奶总把老布票包在棉布里拿来:“念秋,这是我当年给孙女做碎花袄的布票,你帮我修修,现在只有这票能想起当年扯布时的热闹,粮站排队的人能绕巷口”;老郑帮她整理票证样本册:“念秋啊,你这样本册乱了,我帮你把 1960 年的粮票放一起,当年我爸就是用这票给我换的上学馒头”;就连刚搬来的 00 后租客小孙,也会周末来帮她记故事,“顾奶奶,我帮您把票证故事输进电脑,我爷爷也有张老粮票,我想知道他当年怎么用票换粮食的”。小孙输数据时,顾念秋就在旁边念,念得很慢,怕小孙记错:“张奶奶的布票要补‘地方布票’,老郑的粮票要补‘5 斤’,小孙的油票要压平”,念到故事细节时,还会补充 “张奶奶排队两小时,老郑爸换馒头,小孙奶奶走三里地”,小孙记完后,她还会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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