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望向排练室窗外,梧桐叶正随着风轻轻晃,阳光透过叶缝漏下来,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方才李京京蹲在那里画画的痕迹还在,粉笔勾勒的冯克雷衣角沾了点尘土,却依旧能看出那份认真。
“那我这就去叫他过来,刚好让你们先对对台词。”薛老师站起身时,道具箱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她顺手把教案叠好放在箱上,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刚走到教室后门,就看见李京京还坐在窗边,手里捏着那块白色橡皮,指尖反复蹭着橡皮上被磨出的小坑,目光却黏在同桌摊开的海贼王漫画上,连同桌递给他的卡片都没敢接,只悄悄扫了眼卡片上的赤犬,喉结就轻轻动了动。
“京京,跟老师来趟排练室吧。”薛老师的声音放得柔,像落在水面的羽毛。李京京猛地抬头,手里的橡皮“嗒”地掉在桌上,他慌忙弯腰去捡,指尖却先碰到了桌肚里的作业本——那本画着小路飞的作业本,被他按得平平整整,连页角都没卷起来。站起来时,他的校服衣角还沾着点粉笔灰,是方才在操场画画时蹭的,却没敢拍掉,只攥着衣角跟在薛老师身后,脚步轻得像怕踩碎地上的光斑。
推排练室门时,丁文涛已经把赤犬的剧本页折了角,放在蓝色道具箱上,平板电脑也调到了赤犬的台词片段。听见脚步声,他抬头朝李京京笑了笑,指了指道具箱旁的小凳子:“坐这儿吧,咱们先看看台词。”
李京京的脚步顿在原地,目光落在剧本上“赤犬”两个字上,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他在同桌的漫画里见过这个角色,红色的岩浆拳看着很凶,可方才丁文涛说“对正义的坚持”时,他忽然想起老家的村长——每次暴雨后帮村民修屋顶,村长总说“得守住房子,才叫守住家”,语气也是这样沉,却透着让人安心的劲。
“我……我怕演不好。”李京京的声音很轻,像被风吹得要飘走,他低头盯着自己的球鞋尖,鞋边的泥印还在,是早上路过水坑时沾的,他昨天特意用布擦了好久,却没擦干净。
丁文涛把剧本往他那边推了推,指尖点在“绝对的正义”那行字上,铅笔批注的痕迹清晰可见:“没关系,我刚开始也觉得难,咱们一句一句抠。你看这里,‘绝对的正义’不是喊出来的,是沉在心里的,就像你画画时,想把冯克雷的羽毛画好,得慢慢描,不能急。”
李京京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剧本纸,纸面的温度透过指腹传过来,像晒透的阳光。他想起自己画冯克雷时,为了画好头上的羽毛,用粉笔反复涂了又改,直到夕阳把操场染成橘色才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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