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与挫败感,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猛地抬起右手,掌心狠狠砸向琴键,一串杂乱无章的噪音像惊雷般炸响,带着股不管不顾的戾气,瞬间撕碎了琴房里长久以来的宁静。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琴键被撞击后的震颤,连窗外掠过的晚风,都似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顿了顿。
他豁然站起身,屁股离开琴凳的瞬间,椅腿在光滑的地板上划出一道尖锐的摩擦声,刺得人耳膜发紧。额前的碎发被他烦躁地抓得凌乱,几缕黏在沁出薄汗的额头上,露出泛红的眼角——那红一半是憋闷的委屈,一半是不服输的倔强。指腹上磨得发亮的茧子,在灯光下泛着深浅不一的红,边缘处还带着些微脱皮的痕迹,刚才砸琴的力道让指尖隐隐发麻,细密的疼痛感顺着神经蔓延开来,却远不及心里的挫败感强烈。
“算了!我根本做不到!”他的声音带着压抑许久的沙哑,像是喉咙里卡着沙砾,每一个字都透着无力的嘶吼。胸腔剧烈起伏着,胸口憋着股喘不上来的气,眼眶被憋得愈发红,晶莹的水光在眼底打转,却死死咬着唇没让它掉下来,“这段和弦跟音阶就是合不上!怎么练都合不上!没几天就要比赛了,我肯定要搞砸!肯定要让大家失望!”
他低头死死盯着自己的双手,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指节因为刚才砸琴的用力而泛着青白,连带着掌心的薄汗都透着股凉意。琴键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可那串刺耳的噪音却像挥之不去的魔咒,在耳边一遍遍回响,把这些天熬到深夜的练琴时光、被弹力带勒红的手腕、反复打磨的乐句,都衬得像个可笑的笑话。
就在他胸口憋得快要喘不过气时,马小跳快步上前,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力道沉稳得像钉在地上的桩子,语气更是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敲在坚实的水泥地上:“不许说这种话!你忘了上周你趴在琴上跟我说的吗?你说要像郎朗一样,弹遍世界各大音乐厅!”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却带着滚烫的期许,“郎朗当年练《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那首被称作‘钢琴核弹’的曲子,难度比这首难上数倍!他练到手指抽筋、手腕贴满膏药,连吃饭都握不住筷子,甚至躲在琴房里抱着琴哭,可最后还是咬着牙把每个难点拆成秒、抠成帧,连踏板的深浅都反复琢磨上千遍,硬生生把曲子弹成了传世经典。你现在这点坎儿,跟他当年比,算得了什么?”
说罢,马小跳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夏林果,眼底的锐利瞬间化为不易察觉的温柔,像春风拂过湖面,随即又转向小乐,语气添了几分笃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