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在时光角落的雕塑。他刚听完马小跳那句“你根本不懂一个父亲该做什么”,原本就紧绷的神经轰然断裂,理智如玻璃般碎了一地。他双眼骤然赤红,额角青筋暴起,像被点燃的引信,猛地转身,声音嘶哑地咆哮道:“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没经历过那种眼睁睁看着至亲在你怀里一点点冷下去,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走廊深处,脚步沉重又踉跄,仿佛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上。推开那扇熟悉的、漆皮剥落的病房门,他立在空荡荡的病床前,呼吸急促,目光死死盯着床头那道浅浅的划痕——那是当年瑶瑶用指甲刻下的,只为记住妈妈最后的模样。六年前的那一幕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红光急促闪烁,像死神的冷笑;妻子的手冰凉刺骨,苍白的脸上早已没了一丝血色,却仍努力挤出一抹微笑,轻轻抚摸着年幼瑶瑶的发丝。
“爸爸……妈妈是不是要走了?”六岁的瑶瑶哭得撕心裂肺,小小的身体拼命扑向病床,死死抱住母亲的手,指甲在床单上划出凌乱的痕迹。“妈妈,不要走!我听话,我以后再也不乱扔玩具了,你别走……”她的哭喊声在病房里回荡,像一把钝刀,一刀刀割在林致远的心上。妻子的手缓缓滑落,最终垂在床沿,再无半分动静。
林致远跪倒在床边,紧紧抱着女儿颤抖的身体,泪水无声地滚落。那一刻,他清晰地听见自己灵魂碎裂的声音。医生低声叹息:“如果早一个月做移植手术,还有希望。”可他没有钱,一分一厘都凑不齐。他跪在医院的走廊里哀求过,求过那些冷漠的亲戚,翻遍垃圾桶捡过废品换钱,可命运依旧冷酷地夺走了她。
他僵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声音颤抖却带着刻骨的痛悔:“就在这间病房……六年前,我的老婆就在这儿走了。瑶瑶抱着她的手,哭着求她别走……可我呢?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她的病明明能治的,能治的啊!可我没有钱……我没有钱救她!”他猛然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你以为我不想陪在孩子身边吗?你以为我不愿看着她长大吗?我拼命赚钱,就是怕那一天再来一次,怕再看着我在乎的人,因为没钱而死!”
寂静的病房里,死寂沉沉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只剩下林致远粗重而紊乱的喘息,像破旧的风箱般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与墙上那座老旧挂钟单调的“滴答”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时间本身也放慢了脚步,屏息凝神,为那段无法挽回的过往,默默哀悼。空气凝滞,连尘埃都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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