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稳定地扩张。小布包里的“资产”渐渐丰厚起来:除了最初那两个鸡蛋,又多了十几枚(有些被她煮了悄悄吃掉补充营养),一小叠各种面额的粮票、油票、布票,几块颜色不同的肥皂,两小包白糖,甚至还有一张半新的“工业券”。这些东西被她分门别类,用不同的旧手帕包好,藏在那个红漆木箱的最底层,上面压着沈凛不看的旧报纸和她自己的衣物。
每一次飞针走线,每一次用粉笔在布料上画出流畅的线条,每一次用简陋的工具实现脑海中精妙的构思,都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近乎冷酷的愉悦。这不仅仅是换取生存物资的手段,更是对她自身能力的一种确认和磨砺。在这个压抑的、处处受限的环境里,这一方小小的、属于针线与布料的天地,是她能够完全掌控的领域,是她冰冷计划里,难得带着一丝创造性和成就感的慰藉。
腹中的小生命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逐渐稳固的“基业”,最初的剧烈不适慢慢缓解,只是偶尔还有些嗜睡和胃口变化。秦笙依然没有多少“为人母”的温情感觉,但她开始下意识地,在换取物资时,更倾向于选择那些易于储存、营养相对好的东西,也在修改衣服时,更加注意自己的姿势和休息。
这是一个奇特的循环:利用前世带来的、超越时代的审美和技能,换取这个时代最基础的生存资料,滋养着腹中那个带着仇恨血脉却又不得不依赖的新生命,同时也为那个遥遥无期的逃离梦想,一点点积累着微薄的、却实实在在的资本。
筒子楼的夜晚,依旧弥漫着煤烟和饭菜的味道。女工们压低的笑语和缝纫机(秦笙后来用积攒的东西,加上周大姐男人的关系,从旧货市场淘换了一台勉强能用的二手“蜜蜂牌”缝纫机)有规律的嗒嗒声,混杂在收音机模糊的样板戏唱腔和孩子的哭闹声中,构成了七十年代集体宿舍生活最真实的背景音。
而在那道蓝布帘子隔开的小小空间里,秦笙低着头,就着昏黄的灯光,手指翻飞,针线穿梭,如同一个沉默而耐心的织梦者,在粗粝的现实之上,一丝一缕,编织着属于她自己的、冰冷而坚硬的希望。
第一桶金,不是叮当作响的硬币,而是这些藏在箱底、带着各自温度和故事的鸡蛋、粮票、肥皂与布头。
它们无声,却比任何誓言都更有力量。
它们是她在这凛冬里,亲手点燃的第一簇,微弱的、却足以照亮前路些许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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