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的镇定。
沈凛站在那里,忽然觉得这间他进出了数月的屋子,有些陌生。空气里除了煤烟和饭菜味,似乎还多了一点别的什么……像是布料纤维的味道,以及,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沉静而疏离的气息。
他没有立刻去盛糊糊,而是看着她将布包放进那个属于她的红漆木箱,又拿起炕上的笤帚,开始清扫地上可能掉落的线头。
“在做什么?”他听见自己问。语气不算温和,带着惯常的审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秦笙扫地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他,目光坦荡,甚至有点过于坦荡了:“没什么。周大姐有条裤子不合身,托我帮着改改腰。”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是再寻常不过的邻里互助。
沈凛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起来。
又是改衣服。
这段时间,他似乎不止一次在晚饭前后,看到有女工从这屋里进出,手里拿着些布头针线。起初他以为只是女人间偶尔的借还东西,没在意。但此刻,结合秦笙刚才那副专注得异常的神态,和她此刻过于平静的解释,一种模糊的不安感,像水底的暗流,缓缓涌上心头。
他想起白天在厂里,似乎也隐约听到过一两句闲话,关于某些女工私下里互相换点小东西、改件衣服什么的。当时他只觉得是无稽之谈,工人的精力应该放在生产建设上,搞这些鸡毛蒜皮、甚至可能涉及物质交换的事情,实在是……心思不正。
难道秦笙也掺和进去了?
他看着秦笙低垂着头、认真扫地的侧影。那副沉静专注的模样,和刚才飞针走线时的神情重叠在一起。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帮邻居改改裤腰的女人该有的状态。那里面有某种他熟悉的东西——对某件事物的高度投入和掌控欲。
但这种投入,用在这种“琐事”上,甚至可能伴随着某种不合规矩的私下交易……这让他感到一种本能的反感和警惕。
“帮人改衣服可以,”他开口,声音沉了几分,带着技术干部特有的、强调原则的严肃口吻,“但要注意分寸。工人的本分是搞好生产,不要把心思用歪了。尤其要注意影响,不能搞那些……不符合规定的名堂。”
他把“以物易物”“私下交易”这些更严重的词咽了回去,换成了比较模糊的“不符合规定的名堂”。但警告的意味已经很明显。
秦笙停下了扫地的动作,直起身,看向他。
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沈凛敏锐地捕捉到,她那平静的眼底,似乎极快地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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