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知,宫中近日在清查各宫用度?”李典簿的声音更低了,“司礼监下了条子,要内官监将过去三年各宫领用之物,一一造册核查。说是……要整肃宫中奢靡之风。”
清查用度?朱由检心中一动。这恐怕不只是整肃奢靡那么简单。
“端本宫的用度,可有不妥之处?”
“没有没有!”李典簿连忙摆手,“殿下向来节俭,份例从无逾矩。只是……”他犹豫了一下,“只是有些宫里,往日用度颇奢,如今要查账,恐怕……要生出些是非来。”
这话说得含糊,但朱由检听明白了。司礼监要查账,恐怕是准备拿某些宫室开刀,立威的同时,或许也在为某些人扫清障碍。
“多谢李公公提点。”朱由检道,“本王一向安分守己,想来无碍。”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李典簿连声道,又寒暄几句,便告退了。
他走后,王承恩看着那堆礼物,皱眉道:“殿下,这李太监今日这般殷勤,恐怕另有所图。”
“图一个善缘罢了。”朱由检淡淡道,“司礼监要清查用度,他这个内官监典簿首当其冲。此时向本王示好,无非是想多条退路。”
王承恩恍然:“原来如此。那这些东西……”
“收下吧。”朱由检道,“既然送来了,不用白不用。那些肥料种子,正好用在园子里。”
然而李典簿带来的消息,让朱由检不得不警惕。司礼监的动作,比他预想的还要快。天启皇帝“龙体欠安”的消息,看来并非空穴来风,而司礼监已经开始借此扩张权力。
六月初,宫中果然有了动静。
先是永和宫的一位嫔妃,因“用度奢靡、虚报冒领”被降位份,迁居冷宫。接着是御用监的一位少监,因“采办不实、中饱私囊”被杖责后逐出宫去。一时间,六宫噤若寒蝉,各宫管事太监人人自危。
端本宫虽然无事,但王承恩出去打探消息时,也比以往更加谨慎了。
六月初八,陈元璞托人送来了第一份“农事札记”。厚厚的十几页纸,用工整的小楷写成,详细记录了京郊近日的天气、墒情,以及他田庄中各种作物的长势。更让朱由检惊喜的是,札记的后半部分,正是对他所提算术难题的解答。
陈元璞不仅给出了答案,还详细列出了三种不同的解法,并分析了各自的优劣。其中一种解法,竟暗合了后世的代数思想,只是囿于时代的表述方式,显得颇为晦涩。
朱由检如获至宝,当晚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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