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哪里是普通的野物,分明是一只狐狸!一只他活了半辈子都从未见过的狐狸!通身的毛发不像寻常狐狸那般杂黄,而是在黯淡的雪光映照下,呈现出一种深沉而纯粹的、如同燃烧的火焰般的赤红色,唯有尾尖点缀着一抹灵动的雪白。
此刻,这团本该在山林中自由跳跃的火焰,却被一个冰冷漆黑的铁夹子死死地咬住了后腿!那铁齿深深陷入皮肉,伤口处一片狼藉,温热的鲜血不断渗出,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正在不断扩大的嫣红。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那只狐狸猛地抬起了头。
韩木匠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不再是野兽的浑噩或凶戾,而是清澈得像山涧里的琉璃,在绝望的痛苦中,竟异常清晰地映出一种近乎人性的情绪——没有攻击,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深刻的、令人心碎的哀恸与哀求。它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喉咙里发出极轻微的、仿佛啜泣般的呜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救救我……”
同行的年轻伙计吓得脸都白了,一把拉住韩木匠的胳膊,声音发颤:“三、三叔!快走!这玩意儿……这毛色太邪性了!碰不得啊!准是惹上啥不干净的东西了!”
风雪更紧了。韩木匠看着那双琉璃般的眼睛,又看看那不断淌血的伤口,木匠心里那点犟劲儿和天生的善念,终究是压过了乡野传说带来的恐惧。他甩开工伙计的手,骂了一句:“扯你娘的臊!见死不救,还算个人吗?”
山里老话讲,“遇狐莫欺,逢蛇莫打”,尤其是这种毛色奇特的。同行的伙计吓得直往后退,说这玩意儿邪性,碰不得,催他快走。
韩木匠看着那狐狸哀求的眼神,又看看它血肉模糊、仍在淌血的腿,心里那点天生的犟劲儿和怜悯,像灶坑里的火苗,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见死不救,算哪门子爷们儿!滚一边去!”他扭头骂了那瑟瑟发抖的伙计一句,不再理会对方“三叔,使不得啊!”的哀告。
他蹲下身,将别在腰后的烟袋锅子和一小捆绳子解下来放在一边的雪地上。山里风寒,他呵出的白气在眉毛和胡茬上结了一层薄霜。他伸出那双布满老茧和冻疮裂口的大手,先是试探性地、极轻地碰了碰那冰冷的铁夹子。
狐狸的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带着痛楚的呜咽,但那双琉璃似的眼睛依旧望着他,没有攻击的意思。
“莫怕,莫怕……俺给你弄开……”韩木匠用平生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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