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慌乱,只是平静地吐出两个字,声音清冽如晨霜。
主事连忙应了声“是”,快步走在前面引路。三名亲兵跟在林芸熹身后,两人并行,一人断后,形成一个微妙的包围之势。穿过将军府的侧门时,林芸熹特意看了眼门房的登记册,上面用炭笔写着“王监军府,辰时三刻送炭十斤”,字迹潦草,却与昨日账册上“王”字印鉴的笔迹有几分相似。
将军府的书房藏在中庭西侧,是一座独立的青砖瓦房,没有雕梁画栋,只有屋檐下悬挂的几串风干的草药,散发着苦涩的清香。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墨锭、皮革和炭火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与寒渊城的粗犷气息截然不同。
书房里没有奢华的摆设,四壁靠墙摆着半人高的书架,上面整齐地码着竹简和几本线装书,书架旁挂着几幅兵刃图谱,画着长枪、弯刀的锻造细节。房间中央是一张巨大的沙盘,用青石砌成,里面铺着细沙,插着小旗,清晰地刻画出寒渊城及周边的山川、河流、军营位置,连城墙的厚度、城门的朝向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傅初霁背对着她站在沙盘前,身姿挺拔如孤松。他没穿盔甲,只穿了一身玄色常服,腰间束着宽版玉带,黑发用一根玉簪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晨光透过高窗的窗棂,在他身上投下明暗交织的阴影,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愈发冷硬。
“昨日文案司的粮秣账,是你理的。”他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如古钟,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是陈述,而非询问。
“是。”林芸熹站在离沙盘三步远的地方,不卑不亢。她的目光快速扫过沙盘,注意到西北方向的小旗颜色与其他不同,旁边还刻着一个极小的“蛮”字——那里应该是蛮族的据点。
“看出了什么?”傅初霁终于转过身,左手背在身后,右手轻轻搭在沙盘边缘的木架上,指节修长,骨节分明。晨光落在他脸上,让他深邃的五官多了几分立体感,那双墨黑的眸子像寒潭,深不见底,直视着她时,带着一种能穿透人心的锐利。
“三处核心漏洞。”林芸熹语速平稳,没有丝毫迟疑,仿佛早已将答案刻在心里,“其一,去岁冬日炭火支取三千斤,是往年同期三倍,而去年冬季平均气温较往年仅低两度,且有五户吏员的支取记录重复,签字笔迹疑似伪造;其二,上月马草报损八百石,与入库量、骑兵营支取量核对后,差额两百石,足够两百匹战马食用十日,报损单上的监守签章模糊,与存档印鉴不符;其三,四月至六月,粮食损耗逐月递增,从每月五石增至十五石,却无相应的霉变、鼠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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