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廊对面,隔着高台舞曲,顾宴朝与几个商贾辞别寒暄。
那几人亦是醉醺醺的:
“有顾老板这句话,今年的酒行生意我们就放心了。”
“这长安商行若没有顾老板坐镇,我等可真要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了!”
“往后我等都听顾老板吩咐,顾老板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顾宴朝听惯了这些吹捧,却也没露出高高在上的神态,摆手谦逊道:“顾某能在商行立足全仰仗诸位抬爱,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总之这长安城,有我顾宴朝在商行一日,必不让诸位吃亏。”
几人又连连颔首,带着顾宴朝送的几坛好酒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人一走,顾宴朝脸上的热情顿时退了些许,垂下的眸光甚至还有些厌烦。他目光错过台上曼妙的舞姿,看向天字坐上的那两个人。
这时二楼上缓缓走来个人影,一身大红缠枝罩衫与顾宴朝相得益彰,两个人站在那儿,一黑一红,美得金碧辉煌。
鹭仙是蓬莱仙岛的管事娘子,她顺着顾宴朝的视线,摇着团扇说:“周家的二公子周礼安,熟客了,他旁边那位据说是新任兵部侍郎家的长子,哦,好像就是六公主看上的那个。”
鹭仙说罢又挑了下眉,“瞧着一般嘛。”
顾宴朝眯了眯眼,舞娘蹁跹的裙袖时不时晃过沈骤的脸,他倚在那觥筹交错的风月里,简直要把不着调三个字刻进骨头缝。他和周礼安划拳摇骰子,揽肩大笑东倒西歪,极致的热闹,也极致的虚无。
顾宴朝看了半响,忽然低低笑起来。
他身量修长,笑起来时连带着侍从都一个踉跄,侍从赶忙扶住他,道:“主子?您笑什么?”
顾宴朝还是笑,笑得人毛骨悚然。
过了好半响,他语调拉长,笑叹道:“我笑,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具行尸走肉。”
鹭仙让人把顾宴朝送到了楼上雅间,离开时看了眼沈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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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骤与周礼安喝到了夜半,碍于宵禁,两人便直接在酒楼厢房睡下了。
周礼安醒来时沈骤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他看一眼旁边的酒坛,两人竟喝掉了足足五坛天香醉!
五坛啊,这得多少银子。
周礼安心惊胆颤地叫来人,一问,这厮竟然已经把钱结了。
见鬼,周礼安心里泛着嘀咕,但耐不住头疼,叫人套了马车回家去了。
路上他遇到同去上职的何云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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