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在随时可能死亡的战场上,在食不果腹的山村里,陈树生依然觉得,孩子们应该认字。
林征忽然想起李振良。那个学生兵也相信,知识是有力量的。
也许陈树生就是李振良的另一种可能——如果李振良活下来,如果没有战争,他也会成为一个老师,教孩子们读书认字。
但战争没有如果。
第二天一早,转移开始了。
林征的腿还有些瘸,但能走路。老马的胳膊吊着,用左手拄着根木棍。除了他俩,还有两个轻伤员,以及村里的五个孩子——都是父母被鬼子杀害的孤儿。
李大娘把他们送到村口,往每个孩子怀里塞了个煮熟的土豆。“跟着八路叔叔走,听话。”她挨个摸孩子的头,眼睛红着,但没哭。
最小的女孩,大概五六岁,抱着李大的腿不撒手:“奶奶,你也走……”
“奶奶老了,走不动了。”李大娘蹲下来,用粗糙的手擦去女孩脸上的泪,“丫丫乖,跟着陈老师,学认字,长大了给奶奶写信。”
陈老师。
村里人都这么叫陈树生。
林征看着这一幕,胸口像堵了块石头。
转移的队伍钻进山里。山路崎岖,秋日的太行山已经有些冷了。落叶铺满了小路,踩上去沙沙作响。
林征牵着丫丫的手,小女孩的手很小,冰凉。
“陈老师,”丫丫仰头看他,“咱们去哪?”
“去安全的地方。”林征说。
“那还回来吗?”
“……回来。”
“什么时候?”
林征答不上来。
陈树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走了大半天,中午时分,他们在半山腰一个山洞里休息。王大山留下的粮食不多,每人分到一小把炒米,就着山泉水咽下去。
孩子们饿得肚子咕咕叫,但都没哭闹。这些战争中的孩子,过早地学会了忍耐。
“树生,”老马凑过来,压低声音,“班长可能回不来了。”
林征点点头。
“你说,咱们这么坚持,有用吗?”老马看着洞外的群山,“鬼子那么多,装备那么好,咱们躲在山里吃野菜,能赢吗?”
这个问题,李振良被问过,现在陈树生也被问到了。
林征沉默了片刻。陈树生的记忆、李振良的信念、赵铁山的愤怒、张二狗的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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