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那根弦,绷得更紧了。
先帝的死,鹰嘴涧的劫粮,伽罗香,七字符。
这些碎片,散在那里,她觉得能拼出点什么,但又缺了最关键的一块。
窗外传来打更声,三更天了。
云澜起身,走到窗边。夜色沉沉,宫墙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硬。想起那个出租屋的窗户,看出去是另一片楼房的灯光,密密麻麻,像蜂巢。
那时候觉得憋闷,觉得人生就这样了,一眼望得到头。
现在呢?
现在她站在权力的中心,却觉得四处都是窟窿,冷风从不知道哪个方向灌进来,吹得人骨头缝都凉。
真实的质感。
她苦笑。真是……质感十足。
陛下。陈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心翼翼的,您该歇了。明日……还有朝会。
朝会。
云澜深吸一口气,转身:知道了。
她躺回床上,闭着眼,却毫无睡意。脑子里一会儿是母亲等药时的侧脸,一会儿是鹰嘴涧那些盖着草席的尸体,一会儿是太后那双温温和和、底下却凉飕飕的眼睛。
最后定格在谢无戈那封信上。那行字,那圈刺目的朱红。
朕信你。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谢无戈,你可千万别让朕失望。
次日朝会,气氛微妙。
粮道通了,边关稳了,年轻皇帝那道先斩后奏的旨意,和谢无戈血淋淋的追查,让不少人心里都绷了根弦。丹陛下站着的文武百官,今日格外安静,连咳嗽都压着声。
云澜坐在龙椅上,冠冕沉,衮服重,压得她肩背僵直。她扫过下面一张张脸,那些或恭敬、或畏惧、或探究的神色,尽收眼底。
户部尚书刘寅出列,禀报秋粮征收的进展,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讨好。兵部尚书赵岩奏报边关防务,措辞谨慎。一切都按部就班,平静得有些诡异。
直到礼部尚书出列。
陛下,臣有本奏。礼部尚书是个清瘦的老头,姓周,一把山羊胡子,说话慢条斯理,今岁秋收已毕,国泰民安,边关亦稳。臣以为,当行秋狝之礼,以彰陛下武德,慰将士之功,安天下之心。
秋狝,皇家围猎。
云澜眉梢动了动。先帝在时,确有秋狝的传统,但自先帝卧病,已停了两年。如今旧事重提……
周卿所言在理。她开口,只是朕年轻识浅,于骑射一道生疏,恐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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