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至今不知道妻子生下的究竟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正如他妻子到死也想不通自己的丈夫为什么让自己关上门堵住嘴来生孩子,哪怕是难产那么性命攸关的时刻,他也连出门找个邻家妇人来帮忙都不肯。
准确地来说,他妻子是生下了一个死胎。
村长亲手接生了自己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一个早产的死胎。当村长的手触摸到它、目光注视到它的一瞬间,村长的内心就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那是一团珍珠。一团小猫那么大的、有着模糊婴胎轮廓的珍珠。
他妻子活生生产下这样一团物事,当然难产血崩,不留于人世。
村长藏起了这团珍珠胎,对外只说妻子难产生下死婴。他一边默默地操持着简陋的丧事,一边盘算着今后。
他把那团珍珠胎洗了又洗,用布重重包裹,放在割草的筐子里,亲自背着去了最近的镇上,交给珠宝走商看。
走商不知这珍珠的来历,以为造化天然,鬼斧神工,十分兴奋地高价收去,还拉着村长喝了一杯热酒,告诉他以后若还有这样的珍珠,尽管到某处找他……
虽然后来村长见识渐广,知道当时那走商开出的价钱是一个压得偏低的价钱,但对当时的他来说,那个价格已经无异于天降横财。
他牺牲了自己的妻子,换来了这样一笔财富。他用一个隐藏在内心深处煎熬了自己二十年的秘密,换来了一条能让全村人衣食无忧、再也不用惧怕天灾人祸的路。
那一股在他心中深种已久的力量,摧枯拉朽地勃发起来,手里这笔钱,更是让他拥有了前所未有的胆气。
“我后来当上村长,用了很多办法尝试,找到了最安全的法子……”
也就是把从蚌妖那里割下的肉,养在一只活蚌中,活蚌的生气可以让蚌妖肉“续命”。
活蚌往往只能活七天,保险起见,每五天就要换一只,养在家里隐蔽的水缸中,喝缸中的水,便可使出生的婴儿手中握珠——只有女婴才可以。
而且因为蚌妖肉身在此处,但凡是饮食过此水的人,无论男女,也无论走了多远,只要有了女儿,女婴手中握的珍珠就会转移回浸取了那份水的蚌肉附近。
“其实最辛苦的不是卖珍珠,是管好手底下这群人……唉。”
村长叹息。
他今天杀了六个人,六个人里,尤以绑架了辛羡的那个人最为“不好管”。
而在他做村长的这几十年中,这样“不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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