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与百姓;前方,是漫长而未知的归途与等待他处理的如山国事。
銮驾并未一味追求速度,而是保持着帝王的威仪,白日行军,夜晚则择重要州郡驻跸。秦明利用这段行程,沿途视察战后地方吏治与民生恢复情况。
所见景象,忧喜参半。
喜的是,皇帝陛下亲临西境并取得大捷的消息早已传遍天下,极大地震慑了地方宵小与贪官污吏。所过之处,州郡官员无不战战兢兢,竭力表现,赋税征收、案件审理、河道修缮等政务效率显著提升,以往常见的推诿拖延之风为之一扫。陛下西征的赫赫武功,如同无形的鞭策,抽打着整个帝国的官僚体系,使其不得不高效运转起来。
忧的是,战争的创伤与积年的弊政并非一朝一夕可愈。途经陇右某郡,恰逢春荒,虽朝廷已有赈济旨意下达,但执行过程中依旧可见胥吏克扣、豪强勾结之象,百姓面有菜色,见到銮驾仅知惶恐跪拜,却不敢言。秦明驻跸行营后,当即密派听风卫查访,一夜之间,郡守、仓曹等数名官员被锁拿入狱,抄家示众,赈粮被即刻重新发放。雷霆手段之下,一郡官吏骇得魂飞魄散,效率陡增。
此类事情,沿途时有发生。秦明仿佛一位最高明的医师,在帝国庞大的肌体上行进,沿途精准地切除着刚刚发现或早已潜伏的腐肉与病灶。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有效的震慑与良药。
这一日,銮驾行至京畿外围的最后一座大城——洛州。刺史率全城文武官员,于十里长亭恭迎圣驾,仪仗煊赫,场面隆重。
然而,秦明入驻行宫后,并未立即召见地方官员,而是先独自立于宫苑高楼,远眺洛水两岸的沃野与繁华的城郭。夕阳西下,炊烟袅袅,一派太平景象。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却微微眯起。
“影七。”
“在。”身影悄然浮现。
“这洛州城,太‘干净’了。”秦明声音平淡,“沿途郡县,多少皆有积弊显现,唯这洛州,政通人和,仓廪充实,案无积卷,民无怨言…仿佛世外桃源。”
“陛下明鉴。”影七低声道,“洛州刺史王允,出身太原王氏,为官素有清名。然…据属下沿途零星所闻,洛州赋税之重,冠绝京畿,只是手段…更为隐蔽。去岁曾有农户因欠‘修河捐’而被逼卖女,其女投河自尽,老者赴京告状,却…不知所踪。”
秦明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清名?”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朕,最不信的便是这‘清名’二字。准备一下,朕要看看,这洛州‘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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