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二致的混乱与哀嚎并未出现。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区域,被粗糙但异常整齐的木栅栏圈围起来。
这片区域并非紧贴城墙,而是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从高处俯瞰下去,如同一个由无数个小方块构成的巨大棋盘。
无数破败的草棚、窝棚依序而建,密密麻麻却又显得有条不紊。每个棚区之间,留出了足够人员通行的通道。
更令人惊异的是,整个区域虽然人口密度极高,却并未看到饿殍遍地的惨状,也没有想象中灾民汇聚处必然弥漫的屎尿污秽与瘟疫气息——空气中隐约可闻消毒石灰的刺鼻气味。
在几个巨大的灶棚前排着蜿蜒长队,灾民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手捧着破碗陶罐。分发点有人大声吆喝着维持秩序,领到食物的灾民低头快步离开,动作虽因虚弱而缓慢,却异常的有序,几乎没有争抢推搡发生。
记者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这和沿途所见简直判若两个世界!
一个眼尖的记者,拍下了一个灾民碗中的食物——一碗浑浊的、颜色诡异的糊糊,勉强可称为粥,里面翻滚着明显可见的深绿色野菜,还有粗糙的麸皮和碎豆渣,几乎看不到几颗完整的粮食粒子。与其说是粥,不如说是混合了各种可食用植物根茎叶和磨坊下脚料的稀糊。
“这位老哥,你们……每天就吃这个?”一个记者拦住一个端着粥碗的瘦弱灾民,指着碗问道。
灾民麻木地抬头看了记者一眼,点了点头,沙哑地开口:“能活命就不错了。”
他说完,不再理睬记者,小心翼翼护着那半碗糊糊,蹒跚着走向自己的草棚。
“请问,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你们怎么保证不闹瘟疫?不抢夺?不发生混乱?”另一个记者抓住维持秩序的小队长问道。
小队长挺直腰杆,指着棚区角落里撒着的白色石灰粉:“白副会长说了每天撒石灰,水烧热了喝,解手去那几个大坑,就不会闹瘟疫,至于乱?之前倒是有人带头闹过乱子,不过很快就被镇压了,现在县里每天设粥场,都能活命,谁还有心思闹事?”
记者们恍然大悟,迅速在本子上记下。
“乱世用重典,确有其效。”
“看似残酷,实则无奈下的保命之法。”
随后,郝伟成亲自陪同,带着记者队伍前往更远处的工地。那是通往潼关公路的起点。
距离工地尚有百米,一股声浪混合着尘土便扑面而来。震天的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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