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此起彼伏:“嘿——嗬!嘿——嗬!”上万名精赤着上身或仅着破烂单褂的汉子,在巨大的壕沟中挥舞着沉重的铁镐和铁锹。
他们肌肉虬结却干瘦,古铜色的皮肤上汗水混着黄土,在脊背上冲出道道泥沟。每一镐砸下去,土石飞溅,都牵动着皮包骨头的身体剧烈震颤,但没有人停歇。
工地边缘,简易的工棚里堆满了食物——依然是那种杂粮野菜麸皮混合的饼子或糊糊,但量显然比安置点供应的要足很多。有专门的人负责烧水,巨大的水桶旁,不少干累了短工停下来,大口灌着微烫的“开水”。一些身体好些的妇人也在工地边缘帮忙敲碎石料、编制草帘。
最让记者们震惊的,是沿着初步成形的路基,分布着十几个点。
每个点都有几个穿着虽然满是泥土污渍、但明显是学生装的年轻人,他们戴着草帽或裹着头巾,手里拿着皮尺、简易水平仪、木桩和纸笔,正在测量、划线、记录,不时指着图纸大声争论。
“这些是……”记者指着那些学生。
郝伟成眼中闪过一丝自豪:“哦,那些是关中大学地质系和工程系的学生。”
“大学生?!”记者们几乎失声惊呼。眼前这些灰头土脸、脸颊被晒得脱皮、嘴唇干裂的年轻人,与他们印象中城里那些光鲜亮丽的大学生简直格格不入。
“是的。”郝伟成郑重介绍:“他们是在白副会长牵头下,自发报名前来协助工程测量的!所有学生都放弃休假,没有工钱,甚至自带干粮!”
一名记者询问这些大学生,为什么要来这漫天尘土的工地,一名学生擦了擦被灰尘遮住的年轻面孔,说道:“纸上得来终觉浅,须知此事要躬行,白先生说过,实践是检验知识的唯一途径,有这么好的实践机会,我们怎么会错过呢?”
一位记者飞快地在本子上写下:“关中大学地质系学子,放下笔墨尺规,踏勘于烈日尘土,以知识为矛,为饥民开辟生路!”
另一位记者毫不犹豫地将镜头对准了其中一个正专注地调整水平仪的学生那满是汗水与泥土却无比专注的眼睛。
震撼!巨大的震撼压过了记者们进县之前的全部质疑与批判。他们看到了超出想象的灾情,也看到了同样超出想象的组织力和一群在绝望中拼搏的人!
“请问郝县长。”那位年长的记者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尊重:“这一切,是如何做到的?您说的白副会长……是?”
郝伟成知道时机成熟,他深深吸了口气,指向不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