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承受着,心里却像开了锅的粥,乱成一团。于教练怎么会找到这里?是大头哥告诉他的?还是他自己查到的?他来找我干什么?骂我?打我?质问我?还是要把我抓回去,在所有队友、所有球迷面前公开审判,让我彻底身败名裂?
晚上,他拖着仿佛被抽空了的身体回到出租屋,草草吃了点东西,洗了澡,躺在床上。黑暗中,他睁着眼睛,毫无睡意,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于教练那句“你打算逃到什么时候”,像循环播放的咒语。
就在这时,枕头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不是电话,而是一条短信。
发信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属地显示为辽省的手机号码。
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一段话:
“世界上有这样一个人
他把你拉出深渊
教你横渡江河
带你翻山越岭
陪你攀登高峰
和你看遍风景
这个人,其实就是你自己……”
耿斌洋盯着屏幕上的字,在黑暗中反复读了好几遍。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小小的、温暖的火星,落在他干涸龟裂、冰冷坚硬的心田上。
这段话,没有指责,没有追问,没有强迫,甚至没有提起任何具体的人和事。它只是在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一个关于自我救赎、关于内在力量、关于最终只能靠自己站起来的事实。
它来自于教练,那个他最愧对、最无颜面对的人之一,此刻却用这种方式,告诉他:能最终救你的,只有你自己;能带你回去的,也只有你自己。
瞬间,泪水毫无征兆地再次涌出,迅速模糊了视线。这一次,不是崩溃的嚎啕,不是委屈的宣泄,也不是恐惧的颤抖,而是一种混合着巨大感动、深切羞愧、以及一丝微弱却无比顽固的、被理解、被接纳、甚至被寄予某种隐晦期待的温暖的复杂泪流。那温暖如此细微,却像针一样,刺破了他层层包裹的冰冷外壳。
他拿着手机,在黑暗里坐了许久,直到窗外的天色开始泛起灰白,远处传来早起的鸟鸣。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按下了那个陌生号码的回拨键。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
于教练的声音传来,比白天在网吧时更显疲惫沙哑,但也更平和,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于教练,我……”
耿斌洋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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