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深了伤根,浅了没翻透……”
地里的土刚解冻,湿乎乎的沾着草屑。傻柱把犁放下,调整好角度,老黄牛往前一拽,犁尖就咬进土里,翻出条深褐色的土浪,混着点没化的雪,像条花带子。“你看这土,”他指着翻起的土块,“发黑,说明肥足,今年准能长好麦子。”
槐花蹲在田埂上,画傻柱耕地的样子。他的胳膊随着牛的步伐一拽一松,蓝布褂子被风吹得鼓起来,露出腰间系着的草绳,绳头沾着泥。老黄牛的汗珠顺着脖颈往下淌,滴在土里“噗”地一声,像颗小石子落进水里。许大茂举着相机跑前跑后,镜头对着翻起的土浪拍:“家人们看这土地!黑得流油,这就是希望的颜色啊!”
耕到地头,傻柱让老黄牛歇着,自己蹲在田埂上抽烟。烟袋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槐花递过去块红薯干,是张奶奶塞给她的,甜得有点粘牙。“歇会儿吧,”她说,“看你累的。”傻柱接过来,塞在嘴里嚼,眼睛却盯着翻好的土地,像在数土块的数量。
三大爷在丈量耕过的地:“半亩了,我算过,老黄牛耕一亩地得歇三回,吃两斤豆饼,正好赶上饭点回家。”他忽然指着远处的草坡,“那儿的草快绿了,等老黄牛耕完地,让它去啃两天,比喂豆饼省。”
午后的日头暖得像春天,风里带着点土腥味,混着草芽的清香。傻柱牵着牛往回走,犁在地上拖出条浅沟,像条贪吃的蛇。槐花跟在后面,画夹里又多了几页新内容:翻起的土浪,老黄牛的汗珠,傻柱抽烟时的侧脸。最末一页,她画了个小小的草芽,旁边写了行小字:“傻柱说,这土能长出好麦子。”
回到院里,张奶奶已经蒸好了馒头,白胖的馒头在笼屉里冒着热气。“快吃,”她用筷子夹起一个,“刚出锅的,就着咸菜最香。”傻柱捧着馒头蹲在牛棚边吃,老黄牛在旁边嚼着豆饼,一人一牛,像对老伙计。
三大爷蹲在门槛上算账,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耕地零成本,豆饼两斤(一块),今日支出一块,预估增产麦子五十斤(五块),净利润四块,划算。”他把账本合上,对着刚耕过的土地笑,觉得这账算得比任何时候都踏实——毕竟,土地从不说谎,你对它好,它就给你好收成。
槐花坐在葡萄架下,看着画夹里的耕地图,忽然觉得,这惊蛰的日子就像这刚翻的土地,看着粗糙,却藏着能发芽的劲,像傻柱扛犁时挺直的腰,像三大爷算完账后的满足,像张奶奶馒头里多放的那勺酵母,藏着不声不响的发酵,等着某天,嘭地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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