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刚亮,邺城南城门内侧的空地上,便聚集起了大量的百姓。
稀疏的晨光透过城楼上的垛口洒下来,照在一张张带着些茫然,却又莫名有些欢喜的脸上。
消息不知如何传开,说是庞军师要在此处置士族子弟。
乐子魂是一方面,毕竟平日里那些衣着光鲜的士族子弟,鲜少会落到被当众处置的境地。
但其实更多是这些山东士族子弟和百姓民众之间,那道早已刻入骨髓的鸿沟的外在表现……
百姓民众知道他们不是『自己人』,所以看见他们倒霉,总是会觉得开心。
这些冀州的士族子弟,平日里披着乡野代言人的外衣,或许走在乡间时,会故作温和地扶起摔倒的孩童,会对着耕作的农夫说几句农桑辛苦。在灾年时,这些人也会拿出些许粮食施粥,未必都是真心良善,也有恐惧民众百姓真要活不下去了直接聚众暴力掠夺,所以还不如吊着百姓民众性命……
百姓民众未都能看穿这些披着『乡贤』外袍的士族子弟究竟玩什么花样,但是不妨碍这些百姓民众以切身的感受,察觉士族子弟的这些表面的善意之下的恶。
所表现出来的绅士风度,不过是他们维护自身丑陋的遮羞布。
他们的根明明扎在地方乡土,祖上或许也曾是耕作的农户,可一旦凭借族中声望或是些许学识跻身士族之列,便立刻将自己与百姓割裂开来。
走在路上,百姓需远远避让,若不慎冲撞,轻则被仆役呵斥,重则遭鞭子抽打;到了秋收时节,他们则是以『代收代缴』、『分配徭役』、『宗族供奉』等等为名,从百姓手中收走大半粮食。
百姓民众辛辛苦苦,流血流汗的劳作,一年到头却剩不下几个钱,而他们住在青砖瓦房里,日日饮酒作乐,穿着绫罗绸缎,视百姓的辛劳为理所当然,还时不时站在高处指责百姓民众懒惰,或是百姓民众的祖辈懒惰。
他们说,『君为臣纲,父为子纲』,便是要百姓乖乖服从统治,不得有半分反抗。
他们说,『士农工商,士为贵』,便是要百姓承认他们天生高人一等,甘愿被剥削。
口头上,他们天天把『为民请命』、『心系乡野』挂在嘴边,每逢地方官员议事,他们总会以『百姓代表』的身份站出来,不痛不痒的公开说几句『百姓疾苦,需轻徭薄赋』的场面话,引得官员夸赞他们『贤德』,然后私底下笑呵呵的和官吏分账。
骠骑军来了。
骠骑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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