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自裸露的骨骼上滴落滑脱。但也就仅此而已了。他舍弃人生求来的这股火并没有使他的敌人真正被挫骨扬灰,只不过就是一丁点皮肉痛,甚至都没有过暂时的死亡——高灵带确实是公平的,真正意义上的众生平等,既满足他的要求,也不会拒绝他的敌人。它给他提供的最大便利就是尽量把周温行拖到跟他同样低的生命档次,让伯劳和麻雀一起掉进烂泥潭里;在这样的地方,猎食者和猎物的身份定位已无足轻重,唯一的诀窍就是要把敌人抓得够牢、拖得够久,直到双方都泥足深陷无法脱身……但现在影子帮不了他了,它们在那活死人的指尖虚弱驯服地垂落,像一袭厚重的黑绸布。
周温行死死地握住它,试图用另一只手抽出藏在里头的城门钥匙。这件事看着倒不容易,因为尽管影子对他千依百顺,那股浊火却切切实实地在伤害他。一小股剥皮吞肉的火苗在他手背上贪婪地蹿跳,他自己却视若无物,只是尽量不让那火扑到露出影子的剑身上。这活死人的确在乎这把钥匙。实际上,罗彬瀚还从没见过对方如此在乎一样东西。他有点快意地背着手在旁边瞧着,甚至感到有几分滑稽好笑。
“要是你真的这么在乎这个东西,”他喜气洋洋地说,“你就不该把这东西留给冯刍星呀!那小鬼根本就不懂得怎么藏住好东西。你看看,一不留神就给烧坏……”
但是周温行已经把剑身分毫无损地从影子里抽了出来。这件事在罗彬瀚瞧来颇为不可思议,因为火已经把对方完全吞没了。这个被包裹在焰心里的怪物已经被烧得像根扭曲淋漓的骨质蜡烛芯,结果居然连一声也不吭,仿佛这个过程里没有任何痛苦。他立刻就不笑了。在周温行的指尖——仅仅是握住了剑身的那一小截指骨上——并没有火苗在燃烧。不管他心里如何诅咒,有一种至少与之同样强烈的愿力在阻止他,不允许那把剑被牵连进火中……高灵带有点过于讲究公平了。他可不喜欢这样。他又试着对影子发号施令,结果也还是没有反应。这些玄妙莫测的超自然力量在关键时刻就跟他的好朋友们一样令人失望。
于是他就自己扑了上去。再没有什么策略、技术或秘密武器,他伸手拽住那东西溃烂滚烫的脖子,要把它连皮带骨地扭断,而对方也敏捷地还以颜色,用利爪割断他的指头与韧带。在冲突间那把剑掉落到草丛中,似乎又被周温行踢出了烈火的包围,隐没在长夜幽林的深处,而他也懒得再去多瞧一眼确认。现在它已经没用了,不过是个花哨无用的垃圾,随便丢到哪儿都成。他甚至都不会考虑试试用它去刺周温行的心脏,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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