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个传奇迅捷剑大师,可没有什么武林高手的荣耀与骄傲;而就算他真是个万年一遇的剑术奇才,如今他也绝不会把这样好的办法用在周温行身上,这道理就跟他不会用“穿镜”是一样的——毕竟,那可是好朋友专属待遇。
他同样也没有用到自己的匕首。在这里已经没有必要了,没准还会叫对方兴起点逃跑的念头。因此他只是用手、拳头、尖爪……他们战斗的方式毫无章法,与丛林中彼此撕咬的野兽无异。当他们滚落到火海中时,那脱胎于他的烈焰同样也如毒蛇咬噬他,但是这种痛苦的确微不足道,相反他只感到空虚与寒冷。那双利爪从他身上剜走的每一块血肉都在令他丧失热力,变得更迟钝和疲乏;数之不尽的伤口和泉喷雨散的鲜血足以杀死凡人千百次,但在这里他却不会轻易倒下。周雨是当着他的面重重甩上了奇迹之门,让他在城墙外头碰了一鼻子的灰——但这个地方,这座井可不是什么通往奇迹仙境的秘密门扉,这里活脱脱就是储存奇迹的炸药仓、军火库、核弹发射井……他那一丁点火星似的愤恨就足以炸得整个世界尸骨无存,即便是他自己已化作齑粉飞灰,他诅咒的回声也将如辐射污染般久久不散,将毁灭的毒火千万年地抛洒在林间枝头。
无论他的血液流干多少次,无论冻人骨髓的寒冷让他多么想撒手睡去,那从他内心发源而出的毒火,那种丑恶的、自私的、贪婪的、属于孤魂恶鬼的愤怒总是毫不留情地鞭笞他,啃噬他。于是业火焚身的灼痛又重新赋予他行动之力,也使他于炙炼中愈发脱胎变形……这就是这个地方的特性。它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非要把任何最微末的想法和感情都推演展现到极致,直到一切都面目全非。它能把他对幸福的一丝渴望污染成最亵渎最肮脏的剧毒,而现在它又开始摆弄他的愤怒:只因为他厌烦了流血,于是从创口里涌出了滚烫的烟气;他渴望对敌人食肉寝皮,如刺的獠牙与披鳞的尖爪便从骨内萌发,撑破了他原本的形骸。人的语言已被他忘却,唯有如渊似海的怨恨存于心中,脱于喉舌,化为魑魅魍魉的嚎叫。
死!死!死!这就是他咆哮吠吼的声音,就像是秋蝉在临终之际大喊“知了”。他麻木的断指撕扯着对方熔解剥落的骨肉,要把那团冰霜拆得星离雨散,把每块碎片都丢到火中焚为青烟。他自己的身躯也已支离破碎,胸膛和喉咙都在嚎叫中漏出滚滚毒烟,而肺腑内灌满了焦化的冰霜。
井底世界的物理框架已进入更深层的崩塌过程。在被火海包围的林地中央,他们分明是一次次地击倒过对方,将彼此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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