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初还去过一次,为了那张票,他连圣诞节送朋友的礼物都不得不换成了便宜的雪松香皂。
但今年呢?
今年大概连雪松也买不起了!
他想换一件新礼服,最好是带黑缎边的那种,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开会时显得不那么寒酸。可一想到价格,布莱克威尔便又默默掏出旧手套把袖口拉齐了。
房东太太上周还在说,房租要涨,毕竟这年头连邮费都涨了二便士。
外交部的那些同僚,那帮地产商的儿子、贵族的私生子又或者是某某议员的侄子。
那帮体面人一个个挣得多、花得也多,而像他这样的小抄写员,为了证明自己和他们是一个档次的,就只好夹在中间,既不能去工人常去的酒馆里找乐子,也爬不上绅士俱乐部的梯子。
他开始不断反问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升职?什么时候才能涨薪?
他不是没有野心,不是没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意愿。
他当然想升职,哪怕只是从“高级抄写员”变成主管某个科室的“三等书记官”,那样他就有了正式的文书权、能批公函、能带实习生……
可那些位置,却永远被某某爵士的侄子、某某上院贵族友人的表弟拿走了。
这些岗位永远轮不到你,你也别问他究竟是为什么。
他忽然有点后悔回伦敦了。
如果当初不是那封调令,如果不是他以为回白厅意味着离升迁更近一步,他原本可以一直留在圣彼得堡的。
至少在那里,他可以活得像个人物。
当年,他在俄国使馆做随员时,虽然只是个附属文职,却经常会被当成正牌外交官看待。
那些俄国的小贵族,尤其是没念过什么书、满脑子只有欧洲风情的外省贵族,一个个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他们会请他吃饭,陪他溜冰,甚至邀请他参加家庭音乐会。
只要布莱克威尔亮出他英国外交官的身份,出现在大马尔斯卡亚街的贵族沙龙里,就会有人主动和他说话,递给他香槟,姑娘们也总会朝他微笑。
至于那些地位尊崇的俄国大贵族们,虽然他们身份高贵,但与布莱克威尔说起话来也很少摆架子。
不论你是某某公爵的副官,还是某某大臣的儿子,又或者是哪儿哪儿的将军……碰上他,无不是态度客气,用语亲近,称他为“布莱克威尔先生”。
即便是那些不苟言笑的国务会议成员,偶尔也会在走廊里冲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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