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那段一起奔波的时光,“这些画里,不只是铁皮和沙砾,还有我们一起走过的路,一起吃过的苦,这些都是最真的东西,怎么会没人懂?”
陈迹看着她指尖的动作,心里像被温水浸过,柔软得一塌糊涂。他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轻轻摩挲着她手心那道早已愈合的疤痕——那是属于他们的印记,像画里的纹理一样,刻在彼此的生命里。“是啊,有你在,就够了。”
晚上,他们没开大灯,只点了盏放在画架旁的黄铜小台灯。昏黄的灯光洒在地板上,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像幅模糊的素描;也映着旁边一幅未完成的巨画——那是《大道》系列的延续,打算画成双人尺寸,现在只铺了层淡淡的赭石底色,是用西北的沙土调的,带着点土腥味,像大地的底色。周苓把红酒倒进两个搪瓷杯里,杯子上还印着“劳动最光荣”的红字,边角已经磨损,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与精致的红酒形成奇妙的反差,像粗粝的画布上点了抹细腻的色彩——这反差,却透着“和光同尘”(《道德经》)的和谐,不刻意追求精致,不刻意回避粗粝,本真就是最好的样子。
“干杯。”陈迹举起杯子,搪瓷杯壁碰撞的脆响在安静的画室里回荡,像给这段沉淀的时光敲下温柔的注脚。
红酒入喉时带着淡淡的黑醋栗果香,没有二锅头的辛辣冲劲,却像温水般缓缓淌过喉咙,在胃里酿出绵长的暖意。周苓喝了小半杯,脸颊便浮起浅淡的红晕,像《大道》终章里那抹最柔和的镉红,连耳尖都透着细碎的粉,她指尖捏着杯沿轻轻转动,目光落在未完成的巨画上,轻声问:“这幅打算叫什么名字?”
陈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画布上的赭石底色在灯光下泛着暖黄,像西北戈壁日出时的天色,他想起两人在戈壁滩看日出的清晨——当时周苓裹着他的外套,睫毛上沾着霜花,却兴奋地指着天边的霞光说“这颜色要是能融进画里就好了”。“还没想好,”他指尖轻轻蹭过画布边缘的亚麻纹理,“但肯定要带着我们俩的影子,就像之前的每一幅一样。”
周苓闻言笑了,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笔记本,封面已经磨得发毛,是她用来记灵感的本子。她翻开其中一页,上面画着简单的草图:半截胡杨枝斜斜伸出,枝桠间缠着骆驼刺,底下是泛着金光的沙砾,最下方有两个小小的人影并肩站着。“你看,这是我上次在戈壁写生时画的,”她把本子递过去,指尖点着那两个人影,“当时就想着,要是能把我们俩也‘画’进你的《大道》里,应该会很有意思。”
陈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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