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本子,指尖抚过纸上的线条,能感受到她下笔时的轻柔,连人影的衣角都画得带着风的弧度。他抬头看向周苓,她正偏着头看画,灯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像画布上轻扫的淡墨。“会的,”他轻声说,把本子还给她时,指腹不经意蹭过她的指尖,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相视而笑——这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像颜料与画布的贴合,自然又妥帖。
周苓把笔记本收好,又想起什么似的,从蓝布袋子里拿出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两块红豆糕,还带着温热的气息。“路过巷口的老字号买的,你以前总说他们家的红豆糕不甜不腻,”她递给他一块,油纸摩擦的声音在安静里格外清晰,“刚才忘了拿出来,现在吃正好。”
陈迹接过红豆糕,咬了一口,熟悉的清甜在嘴里散开,带着红豆的绵密与糯米的软糯,像回到了两人刚认识的时候——那时他还在小画室里挣扎,周苓总在下班后绕路买块红豆糕给他当夜宵,说“吃点甜的,画画也能有精神”。“还是以前的味道,”他咽下嘴里的糕点,声音里带着点怀念,“那时候总觉得,能每天吃块红豆糕,能安安稳稳画画,就已经很好了。”
“现在不也很好吗?”周苓咬着红豆糕,嘴角沾了点糕粉,像沾了层细雪,陈迹伸手轻轻帮她擦掉,她顺势靠在他肩上,声音软软的,“虽然没那么多钱,没那么多资源,但你找到了自己的‘大道’,我们还能一起为了画展努力,比以前更踏实。”
陈迹抬手揽住她的肩,让她靠得更舒服些,目光落在墙上的《枯荣》上——胡杨枝的枯槁与柠檬黄的鲜活形成强烈对比,却又异常和谐。“是啊,更踏实了,”他轻声说,“以前总想着要被别人认可,要在圈子里站稳脚跟,反而把自己困住了;现在才明白,真正的‘站稳’,是心里有方向,身边有你。”
两人就这么靠着,安静地看着那些画作,偶尔喝口红酒,吃口红豆糕,画室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月光渐渐爬高,从高窗漏进来,落在《大道》终章的铁皮上,泛着淡淡的银光,把锈色照得愈发细腻,像给画作镀上了层温柔的滤镜。
周苓突然想起老白的叮嘱,抬头问:“明天老白来拍照,要不要提前把画整理一下?比如把画布上的碎屑擦一擦,把画框再固定一下?”
陈迹摇摇头,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头发,“不用,就这样挺好的。”他看向那些沾着沙砾、带着铁皮锈迹的画作,“这些碎屑,这些不那么‘规整’的痕迹,都是它们的一部分,就像我们走过的路,有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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