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近期有无大宗银钱流动,有无频繁接触江南乃至边关的商旅。记住,只探听,不干预,任何发现,直接报于我知。”
这便是要启用她暗中布下的商事耳目了。
贾府百年勋贵,虽明面上不直接经商,但暗中持股、依附的商号岂在少数?
赖大、赖升倒下后,贾母便着手梳理了这些关系,挑了些忠心可靠的,悄然织成一张信息网。
如今,正是用兵之时。
林之孝心中凛然,不敢多问,只郑重应道:“是,奴才明白。定会办得妥帖,不露痕迹。”
“去吧。”贾母挥退林之孝,端起茶杯,浅浅呷了一口。
茶已微凉,苦涩之味更显。
布局已然展开,能否在这盘棋局中抢占先机,犹未可知。
是夜,万籁俱寂。
贾母正准备安置,忽闻门外鸳鸯轻声禀报:“老太太,林姑娘来了。”
贾母微感讶异,道:“让她进来。”
黛玉披着一件月白绣竹的斗篷,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清丽的小脸上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色。
“外祖母。”她行了一礼,声音比平日更轻软些。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着?身子可好些了?”贾母拉她在身边坐下,关切地问。
黛玉点头,莹润的眸子望向贾母,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好多了。只是……今日听说花宴之事,心里总觉不安,辗转难眠,便想来瞧瞧外祖母。”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轻声道:“外祖母……可是因玉儿之故,让府中得罪了不能得罪之人?”
说到最后,语气里已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惶惑与自责。
她心思细腻敏感,早已察觉今日之事非同小可。
贾母心中又是感慨又是心疼,将她冰凉的手握在掌心,温言道:“好孩子,莫要胡思乱想。此事与你母亲托孤之说不相干,那不过是个由头。即便没有你,没有宝玉,该拒的,外祖母一样要拒。”
她看着黛玉清澈见底,却已能洞察世情的眼睛,觉得有些话,或许可以同这个聪慧的外孙女说一说。
“玉儿,你可知,一个家族立足于世,什么最要紧?”
黛玉微怔,思索片刻,试探道:“是……圣眷恩宠?或是……家中子弟成才?”
贾母缓缓摇头:“圣心难测,子弟成才亦非朝夕之功。最要紧的,是‘立身要正’,是‘知进退,明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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