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封闭的古城区,听着脚下越发清晰几乎震耳欲聋的水流奔涌声,郑廉的脸色彻底阴沉下去。
仿佛自己的脸也能拧出水来。
声音一下下撞击着耳膜,也撞击着本就紧绷的神经。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腥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腥甜。
他挥挥手,示意值守的心腹拉开隐藏在破旧砖墙后的暗门。
一股混杂着血腥、霉烂和焦糊气味的热浪扑面而来,与外界清冷的空气形成鲜明对比。
郑廉面无表情地走了下去,阶梯陡峭而潮湿,两侧墙壁上插着的火把光线昏暗,将人影拉得扭曲变形,如同鬼魅。
越往下走,声音越是清晰。
皮鞭撕裂空气的尖啸,抽打在皮肉上的闷响,压抑不住的惨嚎,还有烙铁烫下时那令人牙酸的“滋啦”声和随之而来的撕心裂肺的痛呼。
求饶声断断续续,夹杂着哭泣和含糊不清的辩解。
“哼!还他么敢求饶!”郑廉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想到自己方才在小黄门面前那副卑躬屈膝、冷汗涔涔的模样,想到那阉人眼中毫不掩饰的审视与威压,再想到如今这进退维谷骑虎难下的局面,一股邪火猛地窜上头顶,烧得双目赤红。
大步流星走进地牢深处,劈手从一个行刑的壮汉手中夺过浸了盐水的牛皮鞭。
一言不发,手臂抡圆了对着吊在刑架上的那几个早已不成人形的“人棍”便是狂风暴雨般的抽打!
“就他么你们说是禹河古道!”
“就他么你们说尽头就是阳城!”
“就他么你们说会有圣皇之宝!”
“就他么你们说让我放心的挖……”
“就他么你们说没有问题!”
最后一下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抽在最初那个嘴最硬的家伙的胸口,对方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头一歪,再无声息。
噼里啪啦,足足发泄了一炷香的时间。
地牢里只剩下郑廉粗重的喘息声和鞭子落地的闷响。
累了,这活计不仅耗费体力更耗心神。
气息、角度、力道,差之毫厘,效果便谬以千里,而他刚才纯粹是毫无章法的发泄。
“哐当”一声,将染血的鞭子扔在地上,踉跄着退后几步,重重地靠坐在一张铺着兽皮的椅子上。
痛苦地揉着发胀的眉心,指尖冰凉。
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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