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若粮道真能畅通,粮价回落,那么此刻用三升或许明日就不值钱的粟米,换来的这一两精盐,其价值……
一些心思活络之人已然算出,一旦市面恢复,这一两精盐的价值,恐抵得上平日一斗甚至更多粟米的价值,几乎是普通农户整年的盐钱,甚至可能更多。
这种对未来的预期,加上对太子权威的信任,成为了撬动民间藏粮的杠杆。
一日下来,成果颇为可观。
各队人马汇总至临时设于县衙旁院的行辕,经王琮亲自核算,共换得粟米约四百余石,杂豆数十石。
虽不足以彻底解决掖县粮荒,但已远超预期。
更重要的是,随着这些粮食的入库,以及兑换消息的传开,城内原本死寂绝望的气氛,似乎被注入了一丝微弱的活力。
一些换到精盐的百姓,脸上甚至露出了许久未见的、带着算计和希冀的复杂神情。
与此同时,城外由东宫卫队和当地胥吏共同维持秩序的粥棚,也再次升起了炊烟。
此次熬煮的粥,虽远称不上粘稠,但比之前几日官府熬煮的、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稀汤寡水,已是天壤之别。
至少,那米粒的数量肉眼可见,热气腾腾的粥碗递到手中,能感受到一丝实实在在的暖意和饱腹感。
排队领粥的队伍依旧漫长,嘈杂声中却少了几分濒死的疯狂,多了几分麻木中的等待。
李承乾并未亲临粥棚,他坐镇于行辕之内,不断听取各方禀报。
一日之间,他通过窦静、王琮、张郎中以及周福等地方官吏之口,对掖县的情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关于官仓存粮被调走一事,他尤为关注。
“周县令,州刺史衙门调粮的公文,可还留存?”
李承乾翻看着周福呈上的几份卷宗,头也不抬地问道。
周福连忙躬身。
“回殿下,公文……公文自然是留存的。只是……当时调粮甚急,来的又是州刺史身边的录事参军,手持刺史手令,言乃协济‘平卢道军前急用’,下官……下官不敢阻拦啊。”
“平卢道?”李承乾抬起眼,目光锐利。
“如今四海升平,辽东虽偶有高丽、靺鞨部族扰边,何至于需从这山东内陆紧急调粮?且数额如此之大?”
“调走的粮食,具体数目多少?运往何处?接收军府是哪一府?可有回执?”
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周福额头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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