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很快传达下去。
尽管许多具体条款闻所未闻,执行任务的属官与胥吏们脸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困惑,甚至私下里不免有些嘀咕,但无人敢质疑太子的决定。
那面代表皇帝亲临的旌节就矗立在行辕之外,太子近日行事愈发沉稳,眼神中偶尔掠过的冷厉光芒,更让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
“挖深坑?埋了还不够,还要撒那么多石灰?那白乎乎的东西有什么用?”
“谁知道呢……太子殿下想必有深意吧。”
“还有,发热、拉肚子的都要单独隔开?这大灾年的,谁没个头疼脑热?都隔开,哪来那么多地方和人手?”
“殿下严令,照做便是。没看见窦詹事亲自督办吗?出了岔子,谁都担待不起。”
一袋袋从随行物资中调拨的石灰。
并紧急向周边州县采购的石灰被运来,在士兵和临时招募的、以工代赈的灾民操作下,白色的粉末开始出现在那些污秽不堪的角落。
尤其是几处发现了较多遗骸的区域,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灾民们远远看着,脸上是同样的茫然与麻木。
他们不理解为什么要把那些死去的同乡再次深埋,还要撒上这些呛人的白粉。
有些人甚至流露出恐惧,低声议论着这是否是什么驱邪的仪式,或是朝廷嫌他们污秽。
但当负责宣讲的胥吏反复强调这是“太子殿下为防时疫、保大家安康”的举措,并确实因此提供了换取口粮的工作机会时,沉默的服从便成了主流。
在生存面前,理解与否,显得并不那么重要。
行辕内,李承乾刚听完窦静关于“清秽”与“隔离”事宜进展的禀报,虽初步推行阻力不小,但总算是在强制命令下开始了。
他揉了揉眉心,正欲询问以盐易粮今日的收获,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带着喜气的脚步声。
“殿下!殿下!”王琮几乎是小跑着进来,脸上带着连日来罕见的振奋之色,“来了!粮食到了!”
李承乾猛地从案后站起:“到了?是债券兑付的粮食?”
“正是!”王琮语气激动。
“第一批!约莫三千石粟米,还有不少腌肉、干菜!押运的是一位江南来的粮商。”
“说是听闻殿下发行赈灾债券,日夜兼程赶来的!人就在辕门外候见!”
一股巨大的欣慰和难以言喻的激动瞬间冲上李承乾心头,多日来的沉重压力仿佛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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