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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里的内容像一块巨石压在心里。
百分之四十的国有资产流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意味着在过去数年里,整套监管体系在某个环节上出现了系统性失灵。
而那一百八十亿的外债,每一分钱最终都要落到江省老百姓头上——可能是延迟发放的养老金,可能是被砍掉的民生项目,也可能是新增的税费。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章秘书长”三个字。这是省政府的大管家。
“毅飞同志,忙完了吗?”章秘书长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和煦,“省长刚开完会,问起商务厅最近的工作,我说你们正在深入调研,梳理历史遗留问题。”
“谢谢秘书长。”李毅飞知道这是提醒,也是预警。
省长“问起”的意思,就是已经有人把话递上去了。
“该汇报的要及时汇报,”章秘书长话里有话,“有些事,单靠一个部门的力量是不够的。”
“我明白。”李毅飞说,“正在整理材料,会尽快形成专题报告。”
通话结束后,他在窗前又站了一会儿。
从二十八层俯瞰下去,城市的脉络清晰可见。
一条主干道正在夜间施工,橙黄色的警示灯连成一条闪烁的线。
这个城市,这个省,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每一个齿轮的错位都会导致整机停摆。
他现在要做的,不是把机器砸了重造,而是在它运转的同时,更换掉那些已经锈蚀损坏的零件。
这需要精准,也需要胆量。
第二天上午八点四十分,李毅飞走进办公室时,周岚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她眼圈发青,显然一夜未眠。
“档案室给了大部分,”她把一个U盘放在桌上,“但有三份关键文件,他们说找不到。负责那批档案的老王,昨晚突发心脏病住院了。”
李毅飞接过U盘:“哪家医院?”
“省人民医院。”
“你继续在这里整理材料,”李毅飞抓起外套,“我去看看王师傅。”
省人民医院心血管科的病房里,消毒水味道很浓。
老王躺在靠窗的病床上,看见李毅飞进来时,眼神明显躲闪了一下。
“王师傅,好好养病。”李毅飞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在床边的椅子坐下,“档案室那边您不用担心,厅里已经安排了人手暂时接替。”
老王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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