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盛则德衰啊…”
声音虽小,但也被不少有心人听到。
监正元丰耳朵微动,当即须发戟张,如狂风中劲松,一步踏前台阶边缘,拍着那硕大的蒸汽机,呼喊道:“神器之力,非筋骨气血可及!”
说罢,撇了一眼远处那几名勋贵,声调陡然拔高,如金戈交鸣,“蔽目者,唯见烟瘴蔽日!”
“开眼人,方见崭新乾坤!”
那些勋贵顿时眼神微怒,脸色也不自然。
元丰这人,和墨门一样,平日里在朝堂上是出了名的不粘锅,哪一方都不愿得罪,更不想卷入开海派和地方派之争。
如今怎么跟吃了枪药一样。
他们有心发作,但看皇帝萧启玄那老神自在的模样,心中也没了底,不敢再多说话。
“肃静!”
就在这时,司礼监大太监赵无咎一声高呼,随后打了个眼色。
严九龄连忙拱手高声道:“诸位大人,有事可随后再说,免得耽误了时辰。”
皇帝萧启玄,这才开口道:“朕乏了,回宫吧。”
“恭送陛下!”
众人虽不明所以,但也没人敢问,齐齐拱手相送。
待皇帝御驾离开后,严九龄对着台下众人朗声道:“诸公,陛下日理万机,先行回宫。然书院开院之喜,庆典未毕,请随下官移步‘集贤堂’,略备薄酒,共庆此千秋盛事!”
这是开院大典的习俗,台下心思各异的人们纷纷应和。
在严九龄及书院执役引导下,如流水般涌入位于中轴线右侧的“集贤堂”。
赴宴路上,严九龄特意放缓了步伐,领着众人参观游览书院。
百工楼自然是首站。
再次步入,匠师们仍在专注地精研技艺,但气氛比初时更显昂扬。
陶逢春的得意弟子正在调试一个巨大的木鸢模型,翅膀以复杂的铰链结构连接,上面还连着巨大气球皮囊。
严九龄介绍:“此物便是鲁班木鹊。”
有人啧啧称奇,一些军中将领更是眼放精光。
西南战场,鲁班木鹊的能力早已验证,看这模样竟是要规模生产…
同样,百工楼内各色器物引得众人目不暇接。
李衍却敏锐注意到,和他上次来有些不同,很多重要器物都已隐藏,剩下的都是花里胡哨之物,只剩一个人尽皆知的鲁班木鹊。
他瞥向那些个脸色凝重的番邦使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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