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悄然瓦解了几分。
一丝怪异的不安,如同冰冷的藤蔓,悄悄缠绕上她的心口。
当萧景珩终于转过身,烛火映亮了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看清了门口那个几乎要嵌进门板里的身影,微微蜷缩着肩膀,眼神里带着清晰的戒备。
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意识到的、因直面未知危险而生的、本能的战栗。
他心底掠过一丝冰冷的哂笑。
现在才知道怕了?
他正欲开口,用一种看似安抚实则掌控的语调,暂且安抚一下这只受惊的小兽。
然而,沈青霓却在短暂的瑟缩后,仿佛被某种孤注一掷的勇气驱使,骤然抬起了头!
方才那点怯懦竟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莽撞的决绝!
她猛地将怀中紧抱的狐裘披风朝着萧景珩脚下掷去!
啪嗒一声轻响,披风散落,露出了其下那件刺目的、染着暗褐血迹的月白锦衣。
“萧景珩!”
她连敬称都省了,声音因激动而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突如其来的爆发让萧景珩眉梢几不可察地一挑。
他感到一丝疑惑,是什么给了她如此直面自己的勇气?
明明在踏入这书房前,她眼底还残留着惊惶,举止中透着谨慎的疏离。
可此刻,她竟敢将象征着那日不堪的证物甩到他面前,用如此锐利的眼神逼视他!
这份转变非但未激怒他,反而让他觉得有种无知无畏的、近乎可爱的愚蠢。
如同初生牛犊对着猛虎咆哮。
她根本不明白她此刻挑战的是怎样的存在,也不知晓这扇门关闭后,她真正失去了什么屏障。
他唇角的弧度依旧温雅,目光却沉沉地落在脚边散乱的锦衣上,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玉扳指。
那姿态,仿佛在欣赏一件无足轻重的玩物。
“嫂嫂此言……”他缓缓抬眸,视线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上她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
“景珩不懂。”
沈青霓的心尖在说出那句质问后,便猛地沉了下去。
那点强撑的勇气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迅速泄尽。
尤其是在对上萧景珩那双看似含笑、实则深不见底的浅茶色眼眸时,踏入书房时那股怪异的不安感陡然放大!
后背仿佛有细小的电流窜过,汗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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