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握着帕子的手心里瞬间沁满了冷汗。她脸上的血色褪得比薛姨妈方才还要彻底,嘴唇微微翕动了几下,却没能立刻发出声音。
贾府如今是什么光景?外人看着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内里早已是寅吃卯粮、捉襟见肘。凤丫头管家,日日为着几两银子的开销精打细算,拆东墙补西墙。老太太那边固然有体己,可哪是轻易能动得的?
大哥哥这话说得轻巧,张口就是一笔银子!这些年,自己和凤丫头明里暗里,挪了多少银子给他了?
他王子腾能从一个边镇守备,一路升到京营节度使,坐镇中枢,圣眷优隆,风光无限,难道靠的是他自家的本事和王家的老底?几乎耗了贾家不小的根基。
还有元春这“体面”的代价何其沉重?每一次宫里的打点,每一次维持贵妃娘家的体统,哪一次不是大把的银子填进去?
至于“王、贾、薛三家同气连枝”,更是戳中了王夫人的痛处。薛家如今只剩下个空架子,各地商铺陆续关停。
王家看似煊赫,实则全靠王子腾一人支撑,还是个不断从姻亲身上抽血的。
真正在苦苦支撑这个“同气连枝”门面的,是贾府!唇亡齿寒?贾府这唇早已被吸得干裂出血,寒的是贾府自己的根基!
至于那句“连本带利奉还”,王夫人更是半个字也不信。王子腾何时还过钱?过去那些“借”走的银子,哪一次不是如同肉包子打狗?
官家的赏赐?那不过是镜花水月!江南的秋租?王子腾自己的开销窟窿恐怕都填不满,还能有余钱还贾府?
王夫人的心如同坠入冰窖,又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她深知这笔钱若是不出,不仅彻底得罪了这位位高权重的兄长,更可能真的影响到宫里的元春。可若出了…贾府本就摇摇欲坠的根基,恐怕又要被狠狠挖掉一大块!
王夫人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嘴角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勉强挤出笑容:“大哥哥…说的是。”
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娘娘在宫里…确是不易。家里…家里再难,大哥哥这里周转不开,我们…我们做妹妹的,也不能袖手旁观。”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把后面的话说完:“大哥哥放心。我…我回去就想法子,总…总要让那江南的奇石,顺顺当当入了宫,博得官家欢心…才是正经。”
王子腾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好,好。我就知道二妹妹最是顾全大局,深明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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