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与大官人就在此间歇息,醒了也莫要随意走动。待大官人酒醒,我家小姐自会遣人来请,尚有要事相商。”
玳安何等机灵,一听便明白这是规矩,也是防备。他连忙堆起笑脸,躬身应道:“姐姐放心!小的省得!大爹醉成这样,没几个时辰怕是醒转不来。小的就在这外间守着,寸步不离,绝不敢乱走一步,冲撞了贵人!只待大官人醒了,全凭小姐吩咐便是!”
他嘴里说得恭敬,心里却如明镜一般:这“要事相商”,只怕比那醒酒的酸汤还醉人哩!还什么内眷不能入内,怕到时候你这小丫头都得进去顶替你小姐一把,推上一推。
丫鬟见玳安识趣,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便悄然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一时间,厢房里只剩下震天响的鼾声和玳安自己。他走到外间,在靠窗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侧耳听听里间西门庆那毫无章法的呼噜,又望望窗外那被高墙隔断的天空,只觉得这院子虽好,却像一口精致的笼子。
他咂咂嘴,回味着李师师的名头,又想起那丫鬟水灵的模样,只盘算着:这趟“醒酒”,不知要醒出什么花样来?想着想着自己也在一旁地上,就这么睡着了。
且说大内紫宸殿后一处精舍,香烟缭绕,瑞霭氤氲。官家着杏黄道袍,趺坐于云床之上,双目微阖,似在神游太虚。
那“通真达灵先生”林灵素,手持玉麈,侍立一旁,正低声讲解着《黄庭经》中玄奥。
官家时而颔首,口中念念有词,一派潜心向道的模样。
少顷,林灵素见官家似有所悟,便稽首告退:“陛下道心精微,已通玄妙,贫道不敢再扰清修,暂且告退。”
官家眼皮也未抬,只从鼻中“嗯”了一声,算是应允。林灵素躬着身子,倒退着出了精舍。
几乎在林灵素身影消失在门外的同时,梁师成便像影子般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
他趋步至云床前,深深一躬,声音又尖又细,却带着十二分的恭敬:
“官家,米元章、蔡太师、高俅、朱勔几位相公,还有翰林图画院的几位博士,都在集英殿外鹄立恭候多时了。”
“今年费尽心力搜罗的字画,已尽数铺排陈设于睿思殿内,珠光宝气,满室生辉,单等官家圣目亲览,法眼品评高下,金口玉言点出今年的‘字状元’、‘画状元’魁首呢。”
官家这才缓缓睁开眼,眸子里却无半分修道时的清静,反而掠过一丝玩味。他并未立刻起身去看画,却像是想起了什么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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