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臣……臣一见之下,竟……竟彻夜难眠!”
“噢?”官家眉梢极其细微地一挑,那靠在椅背上的身子,也微微向前倾了几分。
虽说他早就得了情报,此刻了无惊喜,但也被一种猎奇般的兴味带起情绪,想要知道如何宝贝,手指在案上轻轻一点:
“都摆开!”
他顿了顿,目光如钩子般锁住米芾:“尤其……卿家看重的这‘双璧’!朕倒要细细品鉴品鉴,看看是何等仙品逸格,竟能叫你这‘米癫子’……也癫得彻夜不眠!”
米芾早已手舞足蹈,连声道:“快!快!将那两幅请上来!小心!仔细着!”
几名家仆模样的小黄门,屏着呼吸,抬着两只蒙着明黄锦袱的紫檀画匣,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趋前置于大案之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了那锦袱之上,仿佛能穿透绸缎,先睹那令米癫子痴狂的“双璧”真容。
米芾亲自上前,枯瘦的手指带着近乎虔诚的颤抖,揭开左边画匣的明黄锦袱。
刹那间,一幅仅以水墨纵横挥洒的江山,如苍龙破云,横贯殿宇!
但见峰峦迭嶂,奔腾如万马竞逐;
江河浩淼,蜿蜒似玉带环腰;
笔力之遒劲沉雄,墨气之淋漓酣畅,竟令满殿琉璃宫灯都黯然失色!
殿内一片死寂,旋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抽气与低呼,连蔡京也微微眯起了眼,指尖在袖中捻动。
官家早已离座,双手撑案,身体前倾如蓄势之弓,目光如鹰隼攫食,死死钉在画卷之上,脸上惯常的玩味慵懒一扫而空,只剩下纯粹的、灼热的、近乎贪婪的专注。
他沿着画卷的脉络一寸寸移动视线,呼吸都似屏住。
良久,他才缓缓直起腰,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中精光四射,竟带着几分激赏的赤红:“好!”
“布局大开大合,深得‘三远’真味!高远之势逼人,深远之境幽邃,平远之象开阔……浑然一体,如天造地设!”
他手指猛地戳向画卷中段一处飞瀑:“看这水口!悬瀑如白练垂空,笔锋裹挟千钧之力劈下,却又在转折处化刚为柔,以‘乱柴’、‘卷云’诸皴法交错互破!水雾蒸腾之气,扑面而来!老道!老辣之极!”
他语速渐快,带着发现瑰宝的亢奋,指尖在山石林木间跳跃:“山石皴法,兼取北派之雄浑与南宗之秀润!刚柔并济,骨肉停匀!林木点染,浓淡枯湿,层次井然,远树如烟,近枝遒劲,深得‘攒三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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