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拖后几日。不必言明,只推说路上耽搁、新货查验需时便好。”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等后续的绸货到了库里,再一并‘按时’交付。明白么?”
徐直知大官人什么念头,他心领神会,腰弯得更低,声音透着十二分的了然与顺从:“大官人放心!小的理会得!”
西门庆这才起身离开,徐直一路殷勤送至门口。
出了绸缎铺,西门庆翻身上了那匹高头骏马,马鞭虚虚一扬,却不急着回家。他眼珠子转了转,一勒缰绳,竟特意绕了个弯子,打孟玉楼的布庄门前过。
那布庄门脸儿倒是不小,三三两两也有些妇人婆子进出。西门庆勒住马,停在街对面,但见铺子里堆的多是些粗麻细葛、寻常布匹,几个妇人丫头正挑挑拣拣,翻弄着那些便宜货色。
再瞅那旁边单劈出来、挂了块“苏杭上等绸缎”金字招牌的店面,真真是门可罗雀,冷清得能听见耗子叫!
里头两个半大小伙计,一个歪在柜台上,哈喇子都快流到绸缎卷儿上了,显是睡得正香。
另一个拿着把秃了毛的鸡毛掸子,有气无力地在那落了层薄灰的绸缎上划拉,活像给死人掸土
孟玉楼那大长腿俏丽身影,却是不见。
这绸缎生意岂是谁想做便能做得风生水起的?没点根基门路,终究是镜花水月。
看罢孟家布庄的冷清光景,西门庆这才拨转马头,又往自家生药铺去了一趟。这生药铺才是他西门家的根本营生,从掌柜到大小伙计,皆是跟随多年、惯会使唤的心腹老人。
况且里头还有吴月娘这正头娘子亲自坐镇,紧盯着账目银钱出入,比那绸缎铺更是牢靠十倍。
西门庆进去略坐了坐,翻翻账簿,见流水清楚,进项稳当,并无半分差池,便也放下心来。
这一通巡视耽搁,待他出了生药铺,日头早已滚下了西山梁子,只在天边留下一抹暗沉沉的、如同旧金箔似的余晖。
街面上,两旁的铺户纷纷点起了昏黄的灯笼,大官人这才觉得肚皮里咕噜噜乱叫。
他再不多想,两腿一夹马腹,那匹健马便驮着他,“得得得”地踏着青石板路,一路小跑,径直投奔那花灯璀璨、脂粉飘香的西门大府去了。
西门庆前脚刚踏进府门高高的门槛,影壁墙后头,那应伯爵就像条闻着肉味的瘦狗,“哧溜”一下钻了出来。
他早搓着手、涎着脸候在那里,此刻堆起满面的谄笑,褶子挤得能夹死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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